时值正午,宋澜衣在演武场挥汗如雨。
站在她旁边的是牛大力。
不过他可不是出来训练的。
连带着牛大力身后的一连串人,也不是来训练的。
而是来和宋澜衣对练的。
蒲松乐呵呵地坐在青石板上,吃着不知道从哪踅摸来的西瓜,对身边的王管家道,“宋澜衣倒是能耐,才来了藩王府这么一会,就把人家的好东西都拿过来了。”
王管家切了一块西瓜,随时准备给宋澜衣送去。
他嘟囔一句,“什么大力牛魔拳,听上去就不厉害。”
“呸。”蒲松瞪了瞪眼,“你这老匹夫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大力牛魔拳还不厉害那可是涉及到发力振幅奥秘,武学者心中圣书一般的存在。”
王管家听到这话,猛然瞪大眼睛,“这、这等圣书,就如此轻易地送给衣衣了他们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蒲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在昨夜可是听说了一个消息。昨夜,此地阴司被两位神秘人攻破。这消息,我能知道,你说,牛霸他们会不会知道”
王管家也不傻,经过蒲松这么一提点,他的心中就有了诸多猜想,“你的意思是衣衣他们有意交好衣衣”
“错”蒲松斩钉截铁道,“不是交好宋澜衣,而是通过宋澜衣,交好她背后的强者。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当天才没有变成强者之前,也只是天才罢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得砰的一声,牛大力和宋澜衣对拳,两人的脚步看似纹丝不动,但宋澜衣脚下的青石完好无损,反观牛大力脚下,青石已经化作齑粉,只留出一块夯实的泥土。
“这不可能”牛大力看到这一幕,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小眉头紧皱,绕着宋澜衣,左看右看,“拳劲内敛,崩劲不外放,拳意圆融内敛我自三岁时开始学习拳法,到现在都没掌握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澜衣笑眯眯地看向牛大力,“想知道”
“嗯”
“那就先陪我去外面玩一会。”
牛大力有点意动,但又有些犹疑,他胖嘟嘟的手放在胸前绕啊绕,颇为纠结,“可以吗”
“想去就去吧。”正在这时,温夫人出现在人前,含笑道,“只一点,在外游玩,不可肆意妄为,凡事多听别人的话,他们年纪比你大,做事也更沉稳”
说到沉稳二字时,牛大力多看了宋澜衣一眼。
不知为何,他没由来地想到宋澜衣在庙会上暴打画师的样子。
这样子真的沉稳吗
这个问题只在牛大力脑中一闪而逝,而后又很快被即将准许出府的快乐打散。
他要出去玩啦
庙会戏法高山田野
他来啦啦啦啦啦
藩王府大门口,温夫人面带笑容,目送牛大力离去的身影。
她眼看那小子,走了那么远的距离,一蹦一跳的,但愣是没想到要回头看看,不禁笑骂了一句,“小混球,一出去玩,心也跟着野了。”
蒲松不知何时站在温夫人身边,笑呵呵道,“孩童天性,本就纯真,夫人不必过多苛责。”
温夫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在面对蒲松的时候,却心悦诚服地低下头,“此次南境之行,意外得见老师,只是老师弟子有一言,如今南境已经变成了一滩浑水,将来甚至有可能变成绞肉场,您”
说到最后,她有些欲言又止。
蒲松轻笑一声,“你认为我道途出现问题了,此时自身尚且难保,为何还要掺和这一堆事情。”
温夫人迟疑片刻,微微点头。
只听得蒲松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圣人有预测祸福吉凶的能力,我有预感,这一次,我会找到道途的答案。”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倏地坚定起来,眉毛下压,压住他眼神的凌厉,“因为,这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
阳春白雪,曲高和寡,那是士族、是世家、是读书人的东西。
但是他的小说之道不同。
这是“下里巴人”也可以感受到的,文字的力量。
而这个世界,不是由士族撑起的,是由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构造了这个世界。
藩王府外。
牛大力换上一身常服,走在大街上,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左顾右盼,一边道,“咱们去哪庙会吗”
宋澜衣却否认,“不急,我们先去看一个人。”
“谁”
“昨天那名画师。”
牛大力沉默片刻,忍不住开口,“其实你根本没记住他的名字吧。”
宋澜衣表情一滞,接着下巴微扬,面容倨傲,“将死之人,何必知晓他的姓名”
“嘁。”
明明就是根本不记得名字。
“好了,废话莫要多说。我们去镇狱司。”
镇狱司是锦衣卫关押囚犯的牢笼。
哪怕身在藩地,但锦衣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