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纯粹的“恶”,完全由心底的恶念凝聚而成,另一个则是理智,也可以说是本我意识,两个自己在心神中彼此对抗,一个想要完全占据心神,一个则是牢牢守护,这种纯粹的心神对抗,类似于人格分裂。
此时此刻,孔老三本身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到心神当中,单从外界看去,虚空青云翻腾,其中道人盘虚而坐,眸子微闭,眉头时紧时松,面上呈现出喜、怒、哀、乐等各种不同的情绪,就连浑身气息都是翻滚不定。
两种意志在心神中对抗,虽说一时间呈现出旗鼓相当的态势,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枯骨楼船阁楼中,无穷无尽的念头加持下,道人整颗心神逐渐朝着“恶”念的方向沉沦。
对于这个结果,道人心头已经十分满意,想当初初遇那道“善”念之时,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仅仅一个照面,整个心神已经完全被操控。
经过佛塔三百年心灵衍生世界历练后,心神如同洗涤过般,平日不显,不过如今再次遇到这种无形无质的念头之力时,却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想到此,道人心头顿时一松。
不过眼下情况危急,随着心神逐渐沉沦,孔老三也顾不得许多,仅留的丝丝意志操控着肉身,原本被某种力量压制的青紫道袍逐渐涌动起来,道袍之上,淡淡的灵光涌动不休,某一刻,道袍之上忽然泛起淡淡的金文,一枚硕大的“”字浮动而出,紧接着,一尊三彩莲台好似从虚无中生出般,静静地落在近前。
就在三彩莲台生出的刹那,心神深处,隐约间,一道梵音禅唱的音律从三彩莲台中缓缓散出,声音宏大清扬,让人不自觉的便放松下来。几乎已经完全笼罩的“恶”念好似见到猫儿的老鼠般,顷刻间便被涤荡一空。
随着“恶”念尽数销蚀,虚空之上,道人缓缓睁开双眸,原本乖张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手心上方,化作须弥
大小的三彩莲台静静地萦绕不休,青、红、黑三种色彩将中心处的莲蕊包裹的严严实实,随着道人神念之力缓缓侵入,莲蕊中心处,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之力缓缓映射在神念当中。
一善一恶,两种纯粹的念头被三彩莲台牢牢锁住,兴不起任何风浪,只是孔老三心头清楚,这两道念头一旦释放,恐怕整个人间大地将遭到前所未有的大难,甚至比瘟疫还要可怕千万倍。
想到此,道人心头微微一叹,双手掐诀,口中念叨着不知名的法诀,手掌轻轻一抛,原本浮在手心上方的三彩莲台轻轻一荡,顿时消融在青紫道袍中。
做完这一切,道人才轻轻松了口气,目光轻轻一转,顿时落在下方血河中,静静飘荡的枯骨楼船上,想了想,直接朝着下方坠了去。
直到此刻,道人才惊异的发现,脚下楼船似乎并非独立的存在,船舷边缘,无数纹路与下方血河相互勾连,或许是时间太久的缘故,整艘枯骨楼船已经完全与下方血河融为了一体,几乎不分彼此,想要将这艘枯骨楼船收起,必须连同这百万里血河一起炼化才行,对于如今的孔老三来说,无疑是不可能的。
察觉到这点,道人暗道可惜,不过下一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朝着船体中心处这座阁楼望去,目光中泛点异色。
能够锁住这道滔天“恶”念的存在,无疑是一件重宝,不过想要将这尊青铜阁楼拆下,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约莫半个时辰后,道人只能长叹一声,身形一晃,便朝着船尾行去,随着四周阵法微微一荡,整个人顿时消失无踪。至于这艘枯骨楼船和上面的青铜阁楼,只能无奈放弃。
此时此刻,已经踏入蓟城的道人并不知道,整个遗弃之地已经逐渐成为死绝之地,随着凶碑之力急速蔓延,整个人间大地如同被逼上绝路的野兽,朝着四周原始古林中尽数逃散而去。不过这一切,都跟道人
没有丝毫关系。
蓟城,千年前燕赵境内奇州都城所在,刚刚来到这座城池,道人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忆起当初随着那位余华一起前来盗墓的情景,想到余华,孔老三自然想到了当初随行一起的那两位阴彪一族的女子,只是自从神魔精血被瓜分后,两人已经随同余华一起消失不见了,就连当初阴彪一族遭逢大难,也不见两人的踪影,也不知去了何处。
这般想着,道人已经来到蓟城深处,作为前朝葬地,整个蓟城多山多水,百姓稀少,不多时,道人眼前便出现了一条浊河。
三十余里的巨型浊河如同横亘大地的树杈枝丫,在视线尽头分裂成无数股。河水深黄,平静异常,水面上没有丝毫波澜,整片大地被分裂成无数块,每一块大地之上,都覆压着一座三百余丈的漆黑高峰,灰雾笼罩,看不真切。
这条浊河孔老三并不陌生,流诞河,传闻中,这条河是由真魔之血凝聚而成,能够沉没一切有形之物的存在,不过此时此刻以道人的见识自然明白这个说法荒诞之极,确切的说,应该是这条流诞河没有浮力罢了。
至于流诞河为何没有浮力,这点孔老三并不知道,不过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应该是和阴潮空间有关。流诞河和阴潮空间彼此相连,想来这条浊河中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