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户川乱步此刻在这里,那他大概能读懂此刻的太宰治的感受。
他们本质上都是聪颖到超出了这个社会的类型,因此占据一般人大多数时光的对于眼前事物的散漫思考对他们而言几乎影响不了他们的思绪太久。
但那样一来,空出来的时间反而困住了他们,想要前进,可其他人的思维速度又无法跟上他们的脚步,就像是达芬奇的设计图一样,超越了时代的思维终将局限于那个时代的大多数。
只不过江户川乱步坚定地相信自己是正确的,而太宰治却选择了缄默不语。
而性格造成的差异还不止于此,如果说江户川乱步是一旦信任了某人就会信任到底的类型,那对于太宰治这样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而言,性格的分歧又在他身上进一步加剧了这种间隙时间的不稳定性。
就好像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人总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时的感受一般,回忆中浮现的尽是自己想要逃避的过去与现实,明明知道这样不过是徒劳却又无法自控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或许只是睡前恼人的小烦恼,但对于太宰治而言,他几乎是无时无刻都沉浸在这样的挣扎之中。
就像最初,无论是哪个太宰治选择留在港口afia的理由都是一样的,除了想要找到生命的意义之外,他无非只是想要找到一些能消磨时光的事罢了。
如果说现实无法分走他多少思考的能力,过去给他留下的又尽是庸人自扰,那留给他的唯有对于未来的衡量。
但是那对他而言或许还不如沉浸在过去之中事实上,自从在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坐在bar里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预先设想到了分离的结局,最多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无法挽回罢了。
或许他之所以没能制止这件事的发生,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去设想这样的可能,因而故意忽略了太多。
或许不掺任何利益关系,并且能维系终身的友谊的确存在,但对于太宰治这样的悲观主义者来说,想要让他对这件事感到信服的难度或许不低于让现在的他和费奥多尔在把酒言欢时不要互相想着怎么弄死对方因为这的的确确是有悖于他天性的事。
但如果他能被自己在意的人所需要着的话,那么原本短暂的现在,或许真的能一直持续下去。
只不过江户川乱步为了陪社长,没有和他们一起过来,而除此之外唯一能看懂他在想什么的另一个太宰治则是就算知道也不在乎,还会让他如果要悲春伤秋的话记得躲远一点,不然被牧野裕司看出来了的话,这家伙肯定又要拿来挖苦他。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你问就问,别动手动脚的,”牧野裕司不满地扭了扭头,试图把太宰治正没轻没重地拽着自己耳鬓边的发尾的手给甩开,大概是因为复制来的异能的关系,他这会的发色变成了柔软的浅金色,和菲茨杰拉德夫人的发色近乎如出一辙,“不过在此之前,跟你一起过来的人是谁这个世界的你的同事吗天哪,你居然能有关系好到愿意和你一起出来玩的同事假的吧,我不信。”
“怎么没有,至少织田作肯定愿意的吧”
牧野裕司礼貌地呵呵了一声,没有回答。
无言是最好的轻蔑,牧野裕司紧接着就觉得对方拽自己的动作更用力了一分,他抗议道,“樱花妹吗你是,别拽我头发要秃了”
似乎是看出了牧野裕司正常人谁会在生气的时候拽别人头发的不爽,太宰治低声笑了笑,纤长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一处,又伸手点了点对方的额角,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懒洋洋道,“你才是应该感到庆幸吧忤逆首领可是重罪啊。”
“你怎么就是我老板了,你给我发过工资吗”
太宰治不可置信道,“那是谁成天都在刷我的卡”
“是我,怎么了,你都说了是你的卡了,你自己给自己发工资关我什么事,难不成你给你部下发了工资,然后你部下把工资拿来补贴家用了他们全家就都是你部下了吗不会吧不会吧对不起我错了”
眼看着太宰治恼羞成怒地拔出了手中sitch的内存卡,眼看着就要把人质一下捏碎,为了自己辛辛苦苦打出的存档着想,牧野裕司异常顺滑地认了错,然后趁着太宰治神情松懈的一瞬直接扑到对方身上把内存卡抢了回来。
就在俩人凑在一起吵吵嚷嚷的时候,走在他们后面几步的武装侦探社里的其他人已经都陷入了莫名的震惊之中。
“原来太宰也会有这么正常的时候吗,我还以为他从出生起就是那副懒散到无药可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国木田君”
“与其说是收养的孩子,不如说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吧还是说太宰其实是那种在工作的地方没有关系要好的朋友能一起说话就不想上班的类型”
“虽然但是,我本人也在这里哦”
但所有人显然都把太宰治本人微弱的抗议忽略了个彻底,在交头接耳片刻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楼下的公寓客厅之内。
由于上下两层楼都被改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