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中也真的出去了吗”牧野裕司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径直望向了身侧的老父亲。
只不过,此刻的太宰治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当初就不会叫上这家伙哪怕是换成芥川龙之介他都认了
众所周知的是,身为第四天灾的玩家一向不喜欢走寻常路,尤其是这会他们正穿梭在擂钵街的小巷里,牧野裕司根本难以抗拒从墙上走的冲动啊
虽然说,太宰治曾经也喜欢不走寻常路过,但是他他妈的那也是好端端地从墙垣上走,而不是横着像跟棒槌似得杵向别人啊这死孩子到底跟谁学的
尤其是这家伙现在正使劲朝他这里张望,但人类脖子的仰角是有限的,这就不得不让太宰治怀疑这家伙其实是在借机对着他光明正大地翻白眼。
实在忍无可忍之下,他直接伸手搭在了好大儿的后颈上,让对方像是一坨没有成功粘到墙壁上的史莱姆一样啪叽一下掉了下来。
“干吗你是不是在嫉妒我这么拉风的出场方式”从地上爬了起来的牧野裕司愤愤不平道,“我都没有问过你你肩膀上的大衣一直没有掉下来是不是你故意缝上去的”
太宰治二话不说直接抬手扯下了自己肩头的大衣,刷的一下把好大儿的脑袋包的严严实实,“这么怀疑的话,那就亲自确认一下”
在牧野裕司艰难地和那件大衣搏斗的同时,太宰治不疾不徐地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是哦。”
在牧野裕司终于重新恢复了视线,看向太宰治时,他倏地注意到了一点不对。
虽然此刻对方正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鸢色的眸平视着前方,目不斜视地走在满是废墟的小巷里,即便偶尔路过几个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宿醉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的人也只是毫无波澜地抬腿越过对方,全然是对着这些细枝末节的杂物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并不是说他的这种状态有什么奇怪,倒不如说这才是太宰治最正常的表现。
但,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对了,这家伙今天居然没有说任何丧气话青花鱼不吐黑泥了尤其是眼下他们还是在这种地方穿行着,对方不发一言才更奇怪吧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牧野裕司抱着太宰治丢过来的大衣,钴蓝色的眸略显犹豫地望向了太宰治。
对方倏地侧过眸,用那只令人望而生畏的鸢眸径直望向了他,在与他对视了片刻后,对方笑了一声,声线轻快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
牧野裕司被他这幅女子高中生式无理取闹的反问给整懵了一瞬,他一边感叹着自家老父亲的反复无常,一边欣慰于对方终于开始吐黑泥了,熟悉的感觉这不就回来了吗
于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会被对方反驳或是质询回来的太宰治紧接着就看到好大儿面露满意之色,甚至还点了点头,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夸了他一句,“不错,就是这个语气,保持住。”
太宰治绷不住了,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彻底放弃了以往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一把揪住好大儿的后领,声线冰冷道,“就在昨天,为了取信于我,那个研究员跟我说了些很有意思的内容呢”
他顿了顿,突然又像是改了主意一般,松开了手,重新把目光转向了前方,“不没什么。”
就在他没有受到半分阻拦地布置好手上针对大鱼的陷阱,以为森先生已经接受了眼下的局面,选择了暂时退让的时候,对方突然传令过来,把他叫上了顶楼的首领办公室。
即便此刻太宰治与森鸥外之间的关系正处在一种岌岌可危的平衡之上,但平衡终究是平衡,太宰治自己没有打破现状的意愿他本就是习惯了随波逐流的人,对自己的未来也没有半分想法,更缺乏去规划自己人生的动力。
甚至可以说,他原先或许是发自内心地期望着森先生能率先打破这样的平衡,实现他对自己的承诺。
那是对方很多年前就已经许以给他的,无痛地离开人世的方式。
他只不过是在期望对方能兑现诺言罢了。
“太宰君。”森鸥外负着手,背对着太宰治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
窗外是连绵的夜色,透明的玻璃上倒映出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瞳眸。
师徒二人就这样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幕墙静静地对视着,在片刻之后,森鸥外才略一偏头,看似怀念地阖上了眸。
“我在刚见到你时,你也才只有这么点大啊。”他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颇为感怀道,“没想到一转眼之间,你就已经长大了这样的心态,和太宰君你此刻的心态是否有所相似呢”
太宰治蹙了蹙眉,“森先生,我”
“不用急着否认。”森鸥外略微竖起了食指,抵在唇前,微笑着转过身,望向了太宰治,“我对太宰君的关注,可是丝毫不逊色于太宰君此刻对于牧野君的关注哦”
他略微向前了几步,“能看到太宰君最近的改变我也很欣慰,只是”
森鸥外倏地遗憾道,“太宰君应该听说过所谓的雏鸟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