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和徐少威分过咖啡和叉烧包,九叔走出审讯室,拎着食物在走廊站了一会儿,左右张望仍不见那两人身影,终于悻悻折返b组办公室。
有些人的脚步太快,想要追逐并不是易事。
夜幕如稠,刘立生被九叔劝回。他直接在警署附近找了间宾馆入住,走在窗边,仍能看到远处的警署。
他彻夜未眠,也看到警署的灯彻夜不灭。
晨露潮寒,家怡、三福和梁书乐被其他人换下来,昏昏沉沉地回家补觉。
家如家俊起床上学时间,家怡摸回家,栽在床上昏昏沉沉似梦似醒。
迷蒙中感觉有人用温毛巾给她擦脸、擦手,暖呼呼的清爽,鼻息间嗅到隐约香气,终于入梦。
梦中,她重走了凶案发生的伟丽金辉6单元12层b单元无数次。
自己的身形与吴孝玉重叠,她用吴孝玉的眼睛看,用吴孝玉的脚走路,用吴孝玉的手握紧匕首,狠狠劈刺
菲佣和女主人都太意外了,完全没有反抗,所有没能伤到凶杀哪怕分毫。
她们的指甲里没有属于凶手的皮屑,也没有拽下凶手哪怕一两根头发。
婴儿外婆哪怕曾挥舞过炒勺想要攻击凶手,但看到染血的婴儿车和倒在血泊中还在抽搐的女儿后,悲痛压过其他情绪,轻易便被制服。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们到死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上一秒还是岁月静好,脑子里只有晚上吃什么呢头皮有点痒哦,该洗头啦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会料到忽然会遭遇这般横祸
这一切都在凶手预料之中吗
毫无缚鸡之力的受害者,可以轻易达成的杀人目标。
梦中,家怡像是陷入了无限循环之中,一遍又一遍敲响b单位的房门,一遍又一遍地杀掉四个人
所有影像不断重复,强烈的想要找出些什么的渴望让她陷在梦魇里无法挣脱。
直到,在不知道第几次杀掉女主人后,她叠在凶手的身体里,在婴儿与外婆之间迟疑,最终下定决心一定要落实自己的蓝图般,无论老幼、彻底抛却人性,大步走向婴儿车。
插下第一刀后,大概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她转开头望向厨房中的外婆,第二刀仍用力戳下,仿佛感受到柔软幼小身体给凶器带来的阻力。
情绪终究有些不稳,她快速抽到收回手臂,并大踏步走向厨房。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一直盯着婴儿和婴儿车,没有察觉到除了匕首插入血肉的阻力外,还有袖口在婴儿车上方遮棚边缘的擦刮
家怡霍地从床上弹起,双眼圆瞪,一把掀起被子跳下床。
由于昨天倒头便睡,她未来得及脱衣,如今便也不许重新穿衣,冲入卫生间草草刷了个牙,抹了把脸,用手指简单拢了两下短发,她便捞过大衣冲出家门。
一路猛蹬自行车,到警署时,面颊都被风吹得通红。
双足不停,她奔到法证科办公室。
法证科的同事还以为她是来取昨天二勘的报告,忙取了几份已出具的报告带给她。
家怡匆匆看过,见没有关于婴儿车的微量元素化验,又问了diane,得知婴儿车因为早就被带回警署,二勘并没有针对婴儿车做重检,家怡立即拉住diane的手,恳切道
“diane姐,能不能将婴儿车重新勘察一遍,再采集一次微量元素”
她想了想,才又道
“当凶手挥刀时,手臂可能接触到的婴儿车的部位。这片区域中,婴儿车的所有尖锐部分,转角部分金属衔接之处,还有婴儿车上所有不属于受害者家属的头发、毛线等内容。”
diane怔在原地,她现在还有一堆二勘采集到的证物未来得及化验但见到易家怡褶皱的衣领和被风吹得红苹果一样的面颊,叹口气,diane点点头,保证道
“我立即去做婴儿车的微量元素采集和化验。”
“多谢diane姐”家怡双手用力握了下diane的手,随即走到法证科角落没有人坐的位置,显然是要在这里等的意思。
diane无奈,转头交代阿杰给易家怡倒杯水,随即放下手头所有工作,转去放置证物的房间找出婴儿车,拆去真空袋,不仅将婴儿车重检了一遍,连装婴儿车的大号真空袋内都又抹了一遍。
1个多小时后,diane带着其他一位化验员走出化验室,走到家怡身边时,见对方居然伏在桌上睡着了。
diane制止了想要叫醒家怡的阿杰,亲自带着阿杰到b组办公室,请方镇岳带着去见了吴孝玉。
在关押吴孝玉的室内床褥间,采集到了吴孝玉所穿大衣上掉落的毛绒。
之后又匆匆回到法证科。
见家怡仍在睡,想到家怡昨夜通宵,今天早上大概也只睡了不到3个小时,diane将自己的大衣拎过来为家怡披上,叮嘱办公室内所有人低些声音,关好门窗不要通风,不要吵醒易沙展,随即又扎进化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