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餐一顿,家怡的晚饭虽然吃成了夜宵,却依然满足。
靠在办公桌边,她揉着肚子,左右看看四周,大家都在专注于将剩下的所有食物都扫荡干净,无暇顾及她所处这一方净土。
于是便忽然一步跨到岳哥身边,又低又快地说“多谢岳哥,大螃蟹好好吃。”
“是吗中意吗”方镇岳正喝着热牛奶,越喝越困,听到她这话,高挑起眉,要笑不笑地看她。
“中意美味,饱得很。”家怡拍拍小肚皮,像拍西瓜一样响。
他拐了下她手臂,制止她的拍肚皮动作。刚吃饱饭,那么用力拍胃干什么。
“休息一会儿吧,等rb这边确认工作没问题了,我送你回家。”他伸了个懒腰,“反正我最近也正处于无所事事的阶段。”
家怡唇角翘起,悄悄看他伸懒腰时拉展开的肢体,胸骨高高耸起,腰腹收紧,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狼。
真好看。
她要是个画画的,看到这样漂亮的线条,一定忍不住要画出来。
夜宵结束,大家又进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所有头版头条的稿件和专栏稿件必须在凌晨3点之前写好修定,不然就赶不及下厂印刷了。
每个人都很急,聂威言也匆匆离开警署回办公室去加班赶稿。
就在大家不断为一段内容的主旨和一句话的引申之意做讨论、不断修订报导的结构和逻辑等时,三福忽然闯进rb办公室。
所有人都抬起头朝他看过去,家怡也站起身,询问
“怎么了”
“阿莲找到了。”三福快步走到家怡身前,将一份完整的笔录交给她,然后继续道
“事实上,今天早上阿莲想站起来都很难,离开鲁伟业家时是被架出去的,根本不是自己走出去的。”
鲁伟业太太的口供不尽不实。
“我们找到阿莲的时候,她一个人在一间门小屋里,躺在一床的脏衣服和杂物中,高烧39c。我们立即带她去医院,问诊、打针医生说她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不是需要缝针的伤口,就是青紫淤痕。一只眼睛被打充血肿得像桃子,嘴角也豁开1厘米的口子等到她烧退了,清醒过来,才在医院做的笔录。”
家怡眉头皱起,办公室里所有人表情都沉下来。
大家尚未做好准备听这样悲伤的事。
三福与家怡对视几秒,表情略微古怪起来。他但是话锋一转,沉声道
“她愿意配合警方,刚才我已经带着她去法医官那边做过伤情鉴定了。人坐在轮椅上正在b组办公室阿莲愿意告鲁伟业她还愿意被报业采访,只要不露脸”
“”家怡眼眶泛红,转头看向郭永耀。
郭永耀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嘴巴因为用力而形状古怪,他压着眉,双眼满是坚毅之色,用力点头道
“我这就给报业打电话,安排一家大报业来采访阿莲。
“易沙展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第二天清晨,太阳初升,仍未能破开已笼罩这座城市一整夜的浓雾。
天阴沉沉的,早起的行人匆匆来去,穿梭在迷雾中,仿佛一具具被怪物压垮身体的行尸走肉,满脸都是早起后的迷蒙和倦怠。
千人一面,仿佛都在展示着被生活压迫着不得不早起晚归的人,会有什么表情。
巷子口,阿甘伯一手夹着马扎,一手托着自己的小拖车。
在送报车抵达前,他将铁架子支开,木板层层搭好。
当第一辆送报车抵达时,他接过被绳子绑好的一沓报纸,瞬间门被手中重物压得深深弯下腰,随即缓慢转过身,一步步挪回报摊。
坐回马扎后,他舒坦地吐一口气,惯性地锤两下后腰,才从兜里掏出剪子剪开绳子。到这个年纪,他视力不行了,系报纸的绳结在他眼中模糊成无数条,他已经解不开那绳结,只好咔嚓剪断。
报纸摊开在膝上,然后倾身推展在摊位上固定摆放这家报的位置。
接下来的半小时,一辆又一辆送报车抵达,一沓沓报纸被摆上报摊,终于渐渐使空荡荡的木板架上变得丰满。
来往行人多是熟客,无需问价便掏出正确数额的钞票,递给阿甘伯后,无需阿甘伯动手,已自己从摊位上拿走自己每日必看的那几家报。
送走两位客人后,阿甘伯仍探头张望。
这时有熟客站在报摊前,扫过报摊,目光落在上面仍空着的位置,开口问
“怎么今天日月报没进货吗咦连本港新闻也无”
“是啊,今天有一半报业都推迟了出货啊。以前这个时候都送到了的,今天好像是为了印什么特大新闻,连夜进场印刷,所以晚了。先看看其他的报,稍微等一会儿吧,快到了,快到了。”阿甘伯笑着答罢,又向对方推销其他报纸。
这时报摊前已站了四五人,都跟着阿甘伯一道向路尽头遥望,奈何大雾阻断人的视线,再怎么张望,也看不穿。
大家只好先买一张其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