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搜查圈,说起来容易,可落实到他们要执行的工作上,那就是无穷无尽的工作量。
香江公认是人口密集最大的城市,油麻地又是香江人口密集最大的区之一。
死者身边认识的人摆明了不配合,他们没有针对性的线索,撬不开任何人的嘴,难道真的要像无头苍蝇般,整日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找
如果死者只是贩度团伙的一个小买家,因为触犯了其团伙的某个规定之类,导致被杀,那也就罢了。
如果死者牵涉更深,想查起来必然会难上加难。
谁都知道这种团伙里各个不干净,大家互相包庇遮掩,探员想查什么都会宛如遭遇鬼打墙。
这些烂仔都出于保护自己贩度者身份的目的,绝不会配合警方全是从小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最懂得如何跟警方周旋。
九叔长叹一口气,其他探员们脸色也变得格外难看。
家怡抱胸站在边上,忽然开口道
“之前方镇岳督察在英国进修时,曾遇到过一个案子,案子中受害者被发现时,被凶手专门摆成跪伏姿势。
“agner督察,我们可以请方督察跟我们分享一下英国这个案子吗或许了解一下两个案子是否有些类似之处,可以作为参考。”
所有探员们都抬起头,目光灼灼看向家怡。
家怡则直视agner,低声继续道“哪怕有一点希望,哪怕多一点点线索。”
“”agner抿了抿唇,轻轻点了头。
方镇岳明明只离开一个多月而已,再回到b组办公室时,却彷如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努力接受这里已经不是自己办公室的事实。
公桌上摆着些杂物,取代了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满满当当的美食。
大概是最近工作实在太过忙碌,桌上的鲜花已经有些蔫了,清香也减淡。往日喜爱抽空照顾它们的人,此刻正皱着眉头,一脸苦恼地望着他。
方镇岳捋了下短发,朝着家怡点点头,转头盯着白板看了一会儿,又阅读熟悉了下案宗,这才将目光落向agner,低声道
“伦敦警方最初对伦敦小镇母子被杀案凶手的判断,是已非初次杀人。但后续捉捕过程中,因为怀疑凶手是退休警察,或者离职警察,因此重新判定,觉得凶手初次杀人的可能性并不能排除。
“只有凶手是警察,才可能第一次杀人时,就做的那样好。
“但是这个案子,我们仍可以常规逻辑来判断。一个人杀人时可以如此冷静地实施惩罚流程,不急躁,且果决,那么答案倾向于凶手并非第一次杀人。”
家怡点点头,在白板上凶手后方补充几个字
非初次杀人
“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方镇岳说着伸出食指,朝其他人望去。
“在旧案中,寻找类似的凶手。喜欢用木棍殴打他人,以作惩罚的。或者喜欢用细长条的特殊凶器伤人的。”家怡说罢,立即转头朝刘嘉明点头。
“yes,ada”刘嘉明立即应声,离开办公室去检索旧案。
家怡忽然就觉得思路被打开了,她目送刘嘉明离开后,转回头又望向方镇岳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凶手从来没被捉到过。”
两人对视几秒,方镇岳点了点头,“是的。”
其他人又思索了一会儿,才隐约想明白。
“你是说,一直有人替他顶罪的那种有权势者”agner抱胸站在墙边,目光在家怡和方镇岳之间梭巡。
“香江这些年扫黑除恶很有成效,但并不是说香江就彻底没有恶人了。有权的人仍在,只是已经想尽各种办法将自己隐藏了起来,或者通过一些手段洗白。”
方镇岳转头看向易家怡,“这样有权势的人很多,但如果将目标放在这样的一群人上,相比于油麻地所有烂仔,仍算缩小了范围。”
九叔坐直身体,只要不是漫无目的地去查所有混街头的烂仔,就是好事
家怡点了点头,补充道“根据对凶手行为的分析,也可判定其是一个拥有权力,想要通过这样的手段,展示自己的权力的人。”
方镇岳接话道
“伦敦小镇母子被杀案中的凶手,随着年龄渐老,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减弱,所以当那位母亲拒绝他时,他感到自己被挑衅,被冒犯,因此谋划杀掉了那位可怜的母亲。
“但b组现在正侦缉的跪尸案一定有区别。
“最明确的差异,就是死者并非单身母亲和幼子这样的弱者,而是一个壮年男性。
“凶手如果只是需要通过杀人来彰显自己的力量和权力,他没必要选择一个这样的目标。”
“既然凶手选择了这样一个不符合弱者标签的受害者,那么就说明,死者和凶手之间有强联系。凶手杀死秋仔,是有唯一性的一个理由的。
“通过杀死秋仔来展现自己的权力,只是顺势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