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具尸体。”三福忍不住自嘲。
“相信我的专业性,我也当你们是尸体。”许sir难得幽默一次,但谁也笑不出来。
伤情鉴定好,只有方镇岳能得到较多经济补偿,三福和家怡受得伤都不多,家怡更是只擦破点皮,就算把昨天晚上帮大哥切葱不小心碰破手指的油皮儿一起算上,大概也凑不齐一个月的补助金。
但在家怡一边叹息没有很多小钱钱,一边又庆幸超怕疼的自己没受伤时,许sir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明天去见心理辅导医师时,如果对方能给你评个心理损伤,说不定也能得不少补助金。”
“谢谢许sir。”家怡立即道谢,跟钞票相关的事,都不是小事
鉴定完伤情,签了字,他们在法医部的工作还不算完。
正好许sir这边也有文件需要他们三位当事人确认
确认尸体,确认致命伤等尸体身上被鉴定出来的伤情,然后签字。
方镇岳最先进去,确认了在枪战中杀死的劫匪身上的致命伤,又确认了被三福杀死的冲锋枪劫匪大腿上的伤是他打的,还有一些小伤。
待方镇岳确认完尸体,接过许sir递过去的报告,一一查看,写得的确与事实相符,刷刷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笔划超多、在签字时显得格外不友好的名字。
然后是三福,最后才是家怡。
对上冲锋枪男尸时,她看到了对方临死前一把扯下黑色头套,露出满是汗水的脸,和脸上惊慌的表情。
三福的子弹射的很准,在其端着冲锋枪还想奋死一搏时,了结了他的性命。
这个劫匪的死与她无关,他身上也没有她留下的伤,只走个过场,她又去检查第二具劫匪尸体。
那是他们刚抵达时,瞬间被方sir秒掉的劫匪。
家怡在这具劫匪尸体触发的心流影像中,看到对方黑头套下的眼睛里只有如狼狈般的狡诈和阴恻恻,他尚未来得及惊恐,便要害中弹。
当他倒下去时,眼中更多的是疑惑,而非痛苦和害怕。
这具尸体也与她无关,朝边上的年轻法医点点头,她又走向最后一具尸体。
那是匪首叶永乾,曾经冷峻、酷烈、满是肃杀的眼睛紧闭,凶恶的脸上只剩死气。
照旧瞬间被拉入心流影像,从叶永乾的视角,她看到了开枪的自己。
阳光照在她身上,与处在银行阴影中的叶永乾产生鲜明差异他们一明一暗,一阴一阳。
家怡看到自己双手端着枪,坚定地咬紧牙关,眼中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火热。
视线对上黑洞洞的枪口,她胸口微微起伏。
这一刻,凶手是易家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