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奴没有那么想。”韩忠闻言赶紧说道,“可是老话说的老娘们当家,墙倒屋塌。您甘愿臣服于一个女人之下吗”
“只要她信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有何不可”韩擒虎澄净的双眸倒映着他的身影坦荡地说道。
韩忠闻言嘴张张合合的,想了想道,“那只是理想,怎么可能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眸光深沉地说道,“人从出生那一刻就决定出身了。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少爷还真想和他们那些土了吧唧的人打成一片。”冷哼一声道,“他们大字都不识一个,您同他们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不会可以学,咱就生而知之吗不都是从不会到学会的嘛”韩擒虎乐观地说道,“人又不笨,又不呆,没道理学不会。”
“少爷,您真让这些泥腿子跟您平起平坐啊甚至坐在庙堂之上。”韩忠简直不敢想象,打了个寒颤,这画面太恐怖了。
“怎么不可以,这士族就把天下给治理成这样咱们才应该汗颜。”韩擒虎讥诮地说道,认真地又道,“也许该换个方式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忠伯看看这多如牛毛的大小皇帝,有几个是真心为百姓,为天下的。”
“那也轮不到洪娘子啊”韩忠哭丧着脸说道,“天下男人还没死光呢”
“天下男人是没死光,可这天下如何咱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韩擒虎冷哼一声道,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咱只佩服有能力的人,无关男女”
“少爷,您看您现在咱、咱的,说话都变味儿了。”韩忠苦着脸看着他说道,“俺”眼泪都掉下来了,“呸老奴这说话味儿也变了。”
“哈哈”韩擒虎闻言哈哈大笑,这眼泪都笑出来了。
“少爷您就别笑了,老奴想死的心都有了。”韩忠眼低泛起一层雾气看着他说道。
“你呀别胡思乱想,死什么呀咱要好好的活着。”韩擒虎眸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少爷不怀疑吗即便这瘟疫是真的,她不但文武双全,还懂医道。以她草芥出身,还是流民,能接触到这些高深的学问。”韩忠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哦这些啊”韩擒虎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不是打听过了,怎么不相信”
“您相信吗逃荒的路上学的。”韩忠不太相信地说道,“感觉不太靠谱。”
“怎么不靠谱了,从出生就开始逃荒,学个十多年也正常。认真说起来,咱也是逃出来的,只不过咱们兵强马壮,这一路上无人敢动咱。那落单的士族,在流民的眼里那是肥肉。”韩擒虎澄澈的双眸看着他道,“我相信,像洪娘子这样的人,能获得读书认字的机会,会比我更加的刻苦且努力。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上。”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又道,“忠伯没看见中原他们那努力的劲头嘛”
“少爷,洪娘子这样坏了规矩的。”韩忠小声地提醒道。
“什么规矩”韩擒虎满眼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这读书认字,历来都是士族子弟,哪有他们那些泥腿子的事。洪娘子教他们,弄的咱这边人心惶惶的。”韩忠不满地说道,“把他们的魂都勾走了,这以后谁还为咱效力啊”
“呵呵”韩擒虎闻言摇头失笑道,“忠伯不赞成。”
“当然了,这学的多,会把胃口养大的,会更容易起贰心的。”韩忠信誓旦旦地说道,“谁会甘心屈居人下啊”埋怨道,“这洪娘子真是单纯的很,不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嘛”
韩擒虎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有些事情该怎么说呢你没看见陈中原他们看向洪娘子的眼神写满了崇拜。”好笑地又道,“信任也是相互的,陈中原他们那感激涕零的样子,怎么可能起贰心呢恨不得为了洪娘子两肋插刀。”话锋一转又道,“再说了,你能想到的,以洪娘子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想不到,敢于教授他们,就不怕饿死师傅。也许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点儿,她的强大我们无法想象。”
“这怎么可能”韩忠狐疑地看着他说道,感觉有些太夸大了。
“那就拭目以待。”韩擒虎微微扭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行进中的人群道,“走吧”边走边说道,“忠伯,以后行事别善做主张,尤其是关于洪娘子的。”
“老奴不敢,但是老奴对于洪娘子态度不变,忠言逆耳,有关她的,老奴还是要说。”韩忠拱手认真地说道。
“说吧我听着。”韩擒虎闻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
两人加快了脚步,慢慢地追上了队伍。
走到城门外时,已经是正午了,日头毒着呢
“这城门大开,会不会有诈啊”四喜双眸紧紧地盯着异常安静的城门口道。
“不会他们又不知道咱们会来。”江水生想也不想地说道。
“知道是瘟疫还不有多远跑多远啊”陈中原随声附和道,“看来这城里不太妙啊”
“还是没救了他们。”洪连朔看着依旧被吊在城墙上的人,这几天下来,已经被晒成了人干了。
“如果城里真的发生瘟疫了,谁还有心情去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