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栀感应到舌尖触碰到的苦涩味道,呛咳一声就醒了过来。
装晕的时间,到此为止,她可不想喝什么汤药。
自从邢翡在夜烟面前说连栀是神厨以后,连栀就被人带到了一个房间,请了侍女伺候起来。
不仅找了医师诊脉开药,还换了衣裙。
刚刚睁开眼,就见一个人影扑过来。
“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邢翡笑得见牙不见眼。
连栀幽怨的瞥了眼邢翡,又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小食。
“你快快好起来,赶紧给夜烟大人做几个菜。不然我夸下的口,可就要打脸了。打脸不要紧,会要命的”
邢翡又唰的打开折扇,摇着继续说“都怪我那不省心的老爹,犯了事,牵累了我。没想到啊,我有一天,竟然要靠着个小厨娘来保命”
悠洺飨坐在床榻前,严肃的盯着刚刚醒过来的连栀,无视掉邢翡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声音。“连栀,你可还记得,你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巷子里四个男人全部身死,就余连栀这个小女娘还活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下手之人如此心狠
连栀想着,她卖马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所以,撒谎要撒的圆润一点。
“我也记不清发生什么了我就记着,我卖了马得了钱。然后,被四个人堵在了巷子里。他们想让我把钱交出来,我一直被吓得后退,然后就感觉后背一痛,吐了口血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听到连栀卖马,邢翡惊讶的扇子都掉了。“什么你竟然敢倒卖马匹”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吴崖黑着脸走进来,接话道“她不仅敢倒卖马匹,还敢欺骗陷害朝廷命官”
吴崖走到床榻前,一把将连栀的下巴钳住。
他的这个动作,吓得邢翡蹭一下站起来,想问,想劝,最后还是闭了嘴。
悠洺飨眼神闪了闪,没什么反应。
吴崖无视连栀痛苦皱眉的神情,手指用力。“我来问问你,不是说,你不会骑马吗为何可以一下骑走三十匹”
连栀双手掰着吴崖的手指,痛的脸颊扭曲,眼泪汪汪。“我是不会啊,我就是学东西比较快而已疼啊,放开我”
吴崖将连栀的脸掰过来,让她正视着自己,继续问“学东西快啊,那之前一路上颠簸的坐立不住,多次想要呕吐。从驿站到京都,你没有不适吗”
连栀拍打着吴崖的手,继续耍赖“我适应能力比较强,不行吗”
“满口谎言的小女娘我来问你,为何要牵走我们的马匹你难不成和那些匪徒是一伙的”吴崖手掌用力,将连栀快要从床榻上提起来了。
连栀有些呼吸困难的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悠洺飨上前一步,拍了拍吴崖的胳膊。“你这样问,她断气了你也问不出什么。”
吴崖斜瞰了悠洺飨一眼,随后松手。
连栀跌坐回床榻,捂着脖子呛咳着,脸蛋红扑扑的。
等她缓过一口气来,蹭的跪立在床榻上,对着吴崖大声喊“你想掐死我吗我就是偷你们的马了怎么样我听说马匹值钱,我想卖钱攒起来怎么了我想在这个乱世活下去,我有错吗”
喊了几声嗓子有些疼了,又抬手揉了揉,放缓声音接着说“我又不知道你带我来京都,到底是什么事。万一什么贵人心情不好,脾气不好,张张嘴就能杀了我。我不想跟你来京都,我就想活命,想吃饱肚子活命”
吴崖嘴角动了动,然后叹了口气。“你可知,你带走了我们的马匹,让我的兄弟们在驿站拼死厮杀。那些匪徒,是猿曲山上的。我十二个兄弟,都折在驿站了。”
匪徒尽数斩灭了,吴勇是唯一一个活着的。
邢翡抬了抬扇子问道“猿曲山可是那要自立为王的罗象的人”
吴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连栀。“明日,你必须要好好做菜。你只有一次机会,若不能让夜烟大人满意,你就去给我那些兄弟陪葬。”
望着大步离开的吴崖的背影,连栀撇撇嘴。
强权之下的世界啊,哪里有道理可讲
有谁会问问她,到底乐不乐意给那什么夜烟做饭吃
就不怕,她下毒,毒死他丫的
邢翡见到连栀不服气的小表情,立刻凑过来。
“哎,你别这么不当回事啊。我爹,现在还在皇城缉司的大牢里关着呢。我举荐你,一个是想以此为条件来换我爹出狱。还有啊,夜烟就是权利的象征。你只要拿下了他,就能进宫给陛下做菜。无上荣耀,就看你的表现了。”
连栀哼了哼“你爹关我屁事”说完躺下,转身,背对着。
邢翡“”
站在一旁的悠洺飨在听到邢翡说连栀可以进宫这句话的时候,眉毛向上挑了挑。
等邢翡唉声叹气的出了门,悠洺飨坐下。
“连栀姑娘,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可还记得”
“不记得。”连栀瓮声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