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紧闭着,不省人事,嘴唇翕动着,发出一丁点细弱的呢nán“父皇母后”
鲛人已大约懂得这两个词的意思了。
阮语是在呼唤自己的爹娘。
一定是难受得不得了了
作为这片海域中群鲛的首领,鲛人第一次体会到束手无策的滋味,焦急甩动的鱼尾几乎要把岩石击碎成齑粉。
就算他能寻觅到陆人的草药,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施用。
只有陆人的郎中才救得了他视如珍宝的小雌鲛。
鲛人把昏沉沉的阮语搂住。
阮语本来就是吃再多也不易长胖,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养出些肉,这一病又消蚀空了,小小一把骨架,鲛人的大手仿佛能一把握住似的。
鲛人歪歪头,把脸贴在阮语滚烫的面颊上,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贴了好久好久。
“阮阮阮阮。”
其他的话鲛人都还说得含含混混,唯独这个名字已经叫得很熟练了。
鲛人反复叫了很多遍,又不知抱了多久,才放开阮语。
随即,他不知从哪里摸出几颗黑若子夜、光泽奇异的珍稀鲛珠,用鲛绡裹成巴掌大的小包,塞到阮语心口窝里。
阮语落水的那片海域附近一直有水性上乘的侍卫四处驾船巡逻,无论如何,阮语是最受宠的小皇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可能不明不白地了事,只要一日没找到,便会有人奉命一直找下去。
“那、那是什么东西”
船上,忽然有个眼尖的侍卫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
湛青波浪中,一个似人而非人的男子从海水中探出上半身,晌午日头毒辣,男子那身泛着奇异青铜光泽的肌肉与碎鳞利爪皆清晰得无可辩驳这是一条传说中的鲛人。
而他怀中抱着的,用层层鲛绡包裹得只露出一张小脸的漂亮少年,竟然正是他们上天入地苦苦寻觅多日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