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来聊聊天吧。]
薛砚舟找了个花坛,坐下。
眼前的情况,竟然和一切开始时那天有些像。
当初,薛砚舟出来跑外卖赚生活费,也是蹲在花坛旁边等着接单。
然后,他听到黄宇和人讲关于华钢二村灵异事件的故事。那时候的薛砚舟,没有记忆,也完全没有经历过灵异事件。
明明是不到一年前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恍若隔世。
沈丘其实你是不是又害怕了。]
薛砚舟被他无情的语气从回忆中拖进无情的现实。
眼前的首都,或者说是巍嵬县,或者说是结合体。总之,完全是个陌生的地方。
满目的建筑,都是巍嵬县的风格,但都市规模却和首都一样。这样看来,倒像是二十几年前的首都。
对于薛砚舟来说,便生出些缅怀过去的心情来。
毕竟当初遇到谢亦明顾远洲和秦止时,正是二十几年前的186号世界。
他说沈丘,话不能这么说,当一个人进入陌生的世界还没有任何能力时,当然会害怕。]
沈丘你哪次任务不是这样也没见你害怕过]
薛砚舟这次不一样,我有记忆啊。记忆这玩意,容易让人生惧。]
沈丘我现在还可以封印你的记忆。]
薛砚舟不了,有些记忆,还是挺有意思的。]
沈丘是啊,有意思,有意思到你对这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连主角在哪都不知道。]
薛砚舟的计划生效了。
整个首都在木头娃娃鬼笔规则的作用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噩梦游戏副本。
其中,规则之一便是被灶王祠感染的市民会进入副本,那些未被污染的市民,则停留在原本的首都市内。
灶王祠灵异入侵事件,在处置中心原本的推算中,就算是顺利解决,也会造成大面积的伤亡。
毕竟没人清楚到底有多少市民看到了那个访谈,就算是能用催眠技能拔除污染,也需要保证可以把所有被灶王祠污染的人找出来。
只要留下一个人,灶王祠灵异入侵事件就无法彻底解决。
这也是处置中心同意薛砚舟计划的原因之一。
他的计划虽然冒险,但却行之有效。
而且在噩梦游戏的副本中,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只要遵守规则,不要随意作死,可以说是绝对安全。
为了确保进入副本的市民安全,薛砚舟书写了第二条规则。
这些市民都变成了从小在巍嵬县长大的当地人,他们能熟练的背诵县志,知道每一条规则。
接下来,便是薛砚舟和谢亦明几人的任务了。
沈丘说起来,你都不知道他们在哪,怎么能保证尽快找到人。看这规模,这城市里几百万人是有的。]
薛砚舟耸了耸肩主角嘛,总归是人中人凤,好找得很。大不了,等天亮了去看看报纸什么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到了哭声。
细细的哭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似远似近,呜咽不绝。路上只有昏黄的路灯还亮着,道路两侧的居民楼都隐没在夜色中,轮廓如沉睡中的巨兽。
明明身处都市之中,却让人无端生出种天地之大,只余一人的孤寂感来。在泥螺市第四监狱时,薛砚舟曾经走过一条差不多的路。
那条路没有尽头,只有一条路和永恒存在的如巨兽般的建筑。那条路并没有太多实质上的危险,却难以通关。
一直走,一直处于那种状态之下,人的心理防线极其容易被击溃。身体上的疲劳,心理上的孤寂,在看到重要的人从温馨房子出现的瞬间,便被攻破。
薛砚舟经历过太多,自然不会有半刻的松懈。不过,也是在那瞬间,才他真正认识到186号世界对他的影响。
他一直以来,颇有些自欺欺人地认为,在186号世界的数次违规,只是因为做任务太多。
累了。
那之后,薛砚舟选择退休,在各个小世界度假一圈之后,依旧觉得生活索然无味,便选择了在休眠舱长眠不醒。
直到那一次,他才想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半是逃避,半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哭声越来越近,从远处,慢慢变为似乎趴在了薛砚舟的身后。
他没有回头。
经历的灵异事件多了,就会知道,在这种时候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哭声萦绕在耳边,让人心烦意乱。
然而,薛砚舟已经动不了了。
他只能如同雕像一般,听着这诡异的哭声。
哭着哭着,他似乎觉得悲从中来,自己也想要哭了。
倒不是恐惧或是惊吓,而是一股诡异的力量,迫使听到哭声的人忍不住跟着要哭。
薛砚舟只觉得鼻子发酸,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下,喉咙发痒,眼见着就要跟着这诡异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