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心。”他低声说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谢亦明,很不像是谢亦明。浑身冷冽的气息完全收敛,眼神柔和,有些像
顾远洲。
“你看到什么了”
谢亦明问。
薛砚舟回过神来“那,那是什么。”
在下方,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些把人皮披在身上的学生,开始动了起来。他们似乎很痛苦,在地上翻滚挣扎,甚至撞断了不甚粗壮的小树苗。
而他们身上的人皮,却动了起来。
人皮扭动着,伸出无数触手,和红校服学生们连接在一起。这似乎很痛苦,学生们在翻滚挣扎。
却没有人把身上的人皮撕下来。
然后,有些人皮离开,那些学生却挣扎着爬过去,想把人皮披回自己身上。不同的人皮,在不同人身上辗转。
最终,约莫有一半学生和人皮结合在一起。
“这是一种筛选。”谢亦明说,“高三的学生,同样要经过这样的筛选才能去往巍嵬大学。”
“没有经过筛选的”
话音未落,薛砚舟就看到下面没有和人皮连接的学生开始凋零。是的,凋零才能最为恰当地形容这种情况。
他们站在那里,从头发开始卷曲枯萎,如同秋天的落叶。整个人失去了水分,却并非变成一张皮,而是干枯变得焦脆,随后被风一吹,变成一堆灰烬。
“这就是,筛选。”
巨大的探照灯暗了下来,下方的土包又恢复了宁静,红校服学生们排着队回到宿舍。
薛砚舟皱眉,想起之前在耳机里听到的诡异的声音。
奇怪的巍嵬县,一个整体
“好了,进去睡觉吧。”
晚上,薛砚舟还是睡在了谢亦明的床上,尽管这样占据主人的床似乎不太礼貌。但谢亦明坚持如此。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却意外的安心。
睡梦中,他看到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唯一真实的,却只有谢亦明顾远洲和秦止。他们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个地方像巍嵬县。
可是,薛砚舟却觉得这些才是真实。巍嵬县的一切,在梦中仿佛是蒙着层纱。
灰蒙蒙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红色光亮。那些光杂乱无章地晃动着,扭曲着,最终变成一个巨大的螺旋状眼睛。
眼睛在注视着他,诡异而专注,如有实质。
“”
薛砚舟猛地睁开眼睛,那如影随形的视线却没有消失。
“谁”
“抱歉,是我。”
“秦止哥”
薛砚舟脑子里一团糊,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站面前的人是秦止。
灯亮了起来。
“”
他陷入沉默。
原来是谢亦明站在床前的桌子上。他依靠在桌子边缘,神情专注,似乎没有睡觉。
明明在入睡时,对方躺在旁边的木板床上,呼吸均匀已经陷入深度睡眠。当时薛砚舟还感慨一句,不愧是上课也能分分钟睡着的谢亦明,躺在木板上也能秒睡。
“秦止”谢亦明皱眉,脸色不太好看。
薛砚舟觉得有些冷,莫名其妙的冷。他解释道“啊,秦止哥原来是我邻居,大概是你们身形有些像。认错了。”
谢亦明定定看着他,不说话。
心虚。
薛砚舟却没有表现出分毫,眨眨眼睛,露出个腼腆的笑“他不重要,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是有什么事吗”
听他这么说,谢亦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走,我们去看热闹。”
薛砚舟眼睛一亮,愈发觉得应该早些和谢亦明成为朋友。这种无需多说,对方就能知道他喜好的感觉是在太好了。
大半夜的热闹,肯定精彩纷呈,不然又怎么能让人放弃睡眠去看热闹。
“看什么”
谢亦明:“跟我来。”
薛砚舟一脸茫然的跟着他走到阳台,却见外面一片黑暗。他不免有些失望,没什么刺激的东西。
然后,他看见谢亦明背对着自己,微微蹲低。
“上来。”
“啊”
谢亦明保持这种有些别扭的姿势,身形却很稳。
“下面门禁,我们从阳台跳出去。”
“嗯。”
薛砚舟点头,趴到谢亦明背上。
等到被背着腾空而起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从七楼跳下去他竟然如此轻易,没有丝毫质疑就相信了谢亦明。
“”
他似乎不恐高
谢亦明身形翩然如惊鸿,背着一个人丝毫不显得吃力,还有余力问“怕吗”
薛砚舟“我不怕高,我比较好奇,你这一手能不能学啊”
谢亦明沉默下来,就在薛砚舟以为自己是不是太过分的时候,就听对方说“我想过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