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声。
被京都官员望眼欲穿的这些南贞郡的新官们,并着协同会里头被拐带出来的成员们,已经赶了快十天的路了,但也就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还不到。
这么多人的队伍,必然是行进速度不会快的,当然不能和快马加鞭传递文书的驿站相提并论。
离开京都城越远,一路上的景象就越凄凉,消瘦的耕者那是随处可见,卖妻易子也到处都是,甚至经常能看到山上很多树木的树皮一片片消失,不用去多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倒在路边被恶狗分食的尸体就要给处理清楚的。
于是不可避免的就要走到凡间,面对这个人间真实。
他们也发出了和原中书令一样的疑惑和茫然。
今年这个地方上报来的文书里头,没有说有饥荒,甚至因为多缴纳了不少税,充分表明了今年是个丰年这件事。
丰年的百姓,原来过得是这个样子啊。
他们确实是从各方面知道,百姓很苦,但他们的感受之中,苦是因为要劳作,要服役,要风吹日晒,家里还有很多人口需要操持,或许还有人有病痛。
但只要勤奋一点,勤劳一点,还是可以过活的,只是苦而已。
亲眼见到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京都城官员们才知道,这所谓的苦究竟能到什么程度。
流民也并不是他们以为的不安分。
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愿意流离失所呢
“这天下,可都是如此”京都城的官员问道。
“一直是如此。”协同会的书生们回答道,“曾经的京都城内,也是如此,只不过大人们都看不到罢了。”
官员们无言以对,但正如之前原中书令那样,作为既得利益的阶级,他选择的也是和那些豪绅们商谈,让他们让利去福泽百姓,选择去用其他办法,解决这些流离失所的民众生活问题。
这些只是路过的官员们除了痛惜之外,对这非自己范畴可管辖的区域,连原中书令那种依旧根植于封建统治范畴的处理方式都不能做,所能采用的办法就更少了。
在相顾无言后,最终这些官员们看了看自己队伍里这么多人,咬牙决定道“若是这些人愿意跟着我们走,那便一起带去南贞郡吧。”
一年三熟的地,总归是能让人活下去的。
“可我们带着的粮食可不够这么多人的。”这个决议是很不错,但也有协同会的人表示了忧愁。
他们都是挨过饿的,活不下去的情况下,善心这种东西是最没有用的。
不过这对于这批官员们来说,这反而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们解决了这么多流民,向沿路的郡守要一些粮食,他们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至于郡守说粮仓里的粮食都上交给朝廷什么的,他们也无所谓,那些乡绅豪商的府库里肯定会有不少。
这不是这些官员们天真和乐观,而是他们很清楚怎么和这些官员们,豪绅们打交道。
南贞郡那么大一块地方,而且各种奇珍异宝,你们想不想和我们做生意,打交道只要想,那就都非常好谈。
最终这事就这么在协同会新成员们将信将疑的心态中敲定了下来。
怎么搞定粮食这个问题,放在了这些朝堂官员的身上,而怎么和流民传达这移民的思想这事,就交给了协同会里头的这些成员们来做了。
毕竟本身官员们带这些人就是看中了协同会的教化能力,这也是官员们给协同会这批人的一次考验。
这事对于协同会的人来说并不难,尤其是这些协同会里头其他地方来的人员们。
他们和这些流民们有过相同的经历,到达京都城后也被京都城那边协同会的人悉心照料,接受过协同会的思想和理念,从死到生的感受这批人很大一部分都要比现在京都城里头不少当地成员要深刻。
毕竟最开始那一批贫困到活不下去的成员们,现在大多都在津东码头,现在京都城协同会的成员,很多都是基本能过下去的那一类。
由这些成员来和流民讲话,那自然是聊一个带走一个,于是等到这批人走到南贞郡入口位置,在南贞郡那边驻守的西都府士兵们都惊呆了。
怎么突然本土方向会有十万大军集结来袭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