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就不想明说了。
他装成依旧视力受阻的模样,慢悠悠地跟着裴意往小客厅的沙发上靠。
两人坐在小沙发上。
裴意自顾自地打开药袋,然后就听见薄越明提醒,“凯叔说有个喷雾,是红白色的,你帮我喷一下,然后再贴药膏。”
说完,他就干脆而利落地解开了上身睡衣的扣子。
裴意自然明白上药的步骤,正拿着喷雾暗戳戳地研究料量呢,结果一抬眼才发觉薄越明已经露出了他的后背。
上回在浴室太匆忙,站在门口的裴意又没时间看得那么细致。
如今近距离盯着看,他才发现,薄越明以往藏在衣服下的肌肉线条远比他想象中得还要优越流畅,但又不显得夸张。
裴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内心却在暗戳戳地发酸。
人比人,气死人。
注视的目光太过直白而热烈,仿佛能将后背烫出一道洞。
感知到这一切的薄越明莫名其妙地溢出些许紧张,嗓音隐约发紧,“裴意,喷雾,能找到吗”
裴意无意识地攒动了一下喉结,回过神。
袋子里总共也就三四样消肿药物,裴意晃了晃喷雾的铁罐子,看见薄越明还在泛红发肿的右肩和后颈,早已经压下去的戾气又翻涌起了余浪
舒有成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早知道下午就应该把他的肋骨都踹断好让他和陈玉音进医院并排做病友
想到这儿,裴意又记起今晚在餐桌上舒婉和裴愿对于眼下这套别墅的考虑。
说实话,不仅是母女两人,就连裴意自个儿都没意识到,那套别墅的所有人会是薄越明。
“二哥。”
裴意挑简单的词汇去表达,“谢谢,房子,我们不要。”
原本舒婉和裴愿想着“花钱租房”,只要她们的经济允许承担得起,而别墅房东也乐意以这个价格出租,那双方彼此就能心安理得。
她们今天才知道,这套房子幕后主人还是薄越明。
对方之所以愿意“外租”那定是看在裴意的面子上,再加上两人的“联姻”关系,那这套房子就不能用简单的“租赁关系”来定义了。
何况,舒婉和裴愿也算看明白了住得太好,只会招来黄鼠狼的觊觎。
薄越明一愣,“为什么”
裴意摇了摇头,只说,“妈妈说,不好。”
薄越明沉默了一会儿,算是透过裴意的只言片语明白了舒婉的想法。
早在凯叔帮着母女搬进那套别墅前,舒婉和裴愿就再三追问过“租金”价格是否属实,甚至于连二楼的主卧、书房都未曾打开动用过,想来是不愿意贪便宜的人。
今晚接裴意回家时,凯叔也曾暗中告诉过他母女已经将别墅收拾得焕然一新,是半点杂味都没了。
薄越明对这事自有分寸,“那套别墅我一直闲置着,可以住人,我没有不乐意。”
裴意依旧摇头,发出一声否认的气音。
除了舒婉母女的考虑,裴意也有自己的一套考虑,眼下的他“装疯卖傻”已经得到薄越明足够多的照顾了。
而原主的亲人现在只是他的亲人,并不属于对方需要负责的一部分,他自己会努力赚钱去让舒婉和裴愿过上好日子。
另外说句没什么良心的话,要是母女长期住着薄越明的房子,那他将来还怎么跑路啊
不方便,绝对不方便
薄越明不知道裴意的内心想法,没想着强人所难,他摸了摸自己还在作痛的肩膀部位,指路,“来,这儿,往这边喷。”
话题一翻而过。
裴意乖乖照做,消肿喷雾均匀地散在红肿的皮肤上,带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薄越明正打算自己伸手揉搓发热,没想到记挂着伤口的裴意抢先了一步
天生温热的掌心和指尖接触到药液,轻轻按压就在背上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奇异触感,随着揉搓手法的逐渐加重,热意开始渗透进皮肤。
原本的那点药物刺激,几乎不值一提。
薄越明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呼吸紧了又紧。
他默默感受着背上传来的力道,又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突然意识到一种之前被自己忽略的可能性。
只不过,眼睛还没完全好全,他暂时没办法论证这件猜测。
裴意看似随便又认真地揉压了好一会儿,确定药效的热意渐升后,才继续佯装一知半解,“好了。”
薄越明重新伸手,更为简略地示意,“袋子里有药贴,再贴上去。”
裴意又拿出对应的药品,撕开最外围的防尘塑料袋,慢悠悠地贴在了红肿部位。
弄完后还怕贴得不牢,他下意识地拿指腹用力压了压药贴的边缘。
指腹沿着药贴最外围,就像是小猫在用爪子撩拨,一下又一下的,酥麻感伴随着热意不受控制地游离起来。
薄越明后背一僵,猛地回身拉扯住那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