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冰凉侵了进来。
她终于起身,抱着怀里抱枕回到了卧室。
学校早已开学,在春节后的不久。
今昭调整好状态之后,依然到学校,每天正常上下学。
盛风开始形影不离地跟了她几天,每到点蹲守在校门口,就连保安都注意到他,某天终于忍不住盘问了起来。
今昭一下课,就看到保安站在盛风面前,拿着他身份证比对上面的照片,他一脸不耐烦,身上职高校服拎在手里,穿着一身黑,脖子上挂了个银链子,满身社会气,旁边路过的学生都本能绕着他走。
“叔叔,这是我朋友。”今昭立刻跑过去,气喘吁吁从保安手里把他解救出来。
两人往公交站台走,一前一后,今昭忍不住道,“你不用每天过来,难道还能跟着我一辈子吗”
“怎么不行”盛风梗住脖子倔强。
“万一你哪天有事呢”今昭停下步子,语重心长,“盛风,与其把时间花在这里,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我也想啊。”盛风语气低下去,神情颓然,“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那个人就像彻底消失一样。”
“会不会,他没有回到鹤鸣市”
他最后带了点希冀般,试探说道,今昭没有反驳他,只是避开眼答,“或许吧。”
盛风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护送行为,直到盛阿姨的再次入院。有人说在南方偏远的一个城市看到了那个男人,消息传回来,她再度受到打击,病倒住院。
网吧学校医院三点一线,盛风忙得焦头烂额,分不出精力再来送她上下学,于是交代了江照辉,让他盯住情况。
江照辉并不清楚内情,每天规规矩矩打卡似的把她送上车,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
今昭又一次坐上公交车之后,熟悉的车厢,人流不多不少,她旁边还有空位,车子在翡翠山湖前两站停靠,上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他投完币,直直朝后排走来,在今昭后面找了个空位坐下。
男人穿着普通的灰夹克上衣,长裤,帽檐盖住脸,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丝毫不起眼的中年男性。
今昭却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在胸腔的震动,扑通扑通,一下下激烈回荡在耳边。
她呼吸无意识静止,目光直直望向窗外,玻璃上呈现的模糊投影,隐约能看到那个男人,就在她斜后方。
他似乎也在打量着她,眼神若有似无投在她身上,像是某种黏腻的软体动物。
今昭克制不住恶心感上涌,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皮肤上正一粒粒涌现着某种凸起,她手心颤抖,拼尽全力,才遏制住自己此刻从座椅上起身逃跑的冲动。
外面风景一帧帧变化,从熟悉到陌生再到熟悉,车子报出下一站时,今昭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到后门下车。
这里距离翡翠山湖还有一站距离,老城和新区的交界,旧街小巷犹存。
今昭下车的地方刚好是条热闹街道,正值饭点,一条街都是食物香气,人来人往,她背着书包穿梭在人群中,明显听到身后脚步声,那个男人跟随着她一起下车了。
车门缓缓闭合,再毫不留恋地离开,今昭从旁边商场的落地窗中,看到了那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
他丝毫不避讳让她发现,跟在她身后,明目张胆,更像是一种老鹰捉小鸡似的戏谑,以强者的那一方对弱小的玩闹追逐。
今昭脑中沸腾的情绪一点点冷静,前所未有的理智和清醒,她抓紧手中书包带子,绷紧下颚,挑着人少的小路一直走到了无人的巷中。
青苔爬满墙壁,砖缝开裂,四周静悄悄,今昭身体贴在拐角处,把自己呼吸调整得绵长缓慢。
大概过了有三分钟,前方脚步响起,不轻不重的落地,很快,近在咫尺。
男人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今昭冲了出去,身体快成了一道虚幻的影子,那人猝不及防,刚抬手格挡,手臂被人抓住重重一扭,脱臼般咔嚓一响,反锁在背后,同时身体被一股重力撞到了墙上,脸紧摁着墙壁,一把匕首压在脖间,触感冰冷。
身后有人靠近,浅到无的呼吸,他刚奋力挣扎,眼前锋利白光闪过,脖颈刺痛,那把匕首不知何时深深压入一寸,有温热液体慢慢渗了出来。
他耳边嗡响,浑身发颤,脖间的疼痛压迫迫使他用力仰起头,声音微抖。
“小昭你长大了,叔叔只是来看看你,没有什么其他恶意”
今昭眼睛充血,模糊一片,脑中像是有把锤子在敲,细密的疼痛针扎般一下一下,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从背后俯身,紧咬牙,靠近他耳边,一字一句倾吐着恨意。
“我还未成年,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