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春季即将到来。
李天澜的世界变得黑暗。
不再有阳光。
终日只有夜幕,只有寒月。
极地正是极夜。
几个月的时间里,这里终日二十四小时,都会被夜色笼罩。
李天澜和金毛到了北冰洋的海边。
冰川遥遥在望,那是距离他最近的一座。
海水在李天澜脚下起落升腾。
李天澜默默的看着远方的冰川。
夜色下,安静的人,安静的狗,安静的剑。
都是极致。
他伸出手,在夜色中遥指冰川,轻声道“宝宝,我们过去看看。”
金毛呜咽了一声,似乎听懂了李天澜的话,它绕到李天澜背后,一下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
它紧挨着那把天罚。
天罚沉寂无声,不锋锐,不冰冷。
李天澜向前迈步。
他的脚步踩在水面上,带起一阵不规则的涟漪。
他的速度很快,在海面上越走越远,越走越深。
浪花在他脚下翻滚波动。
李天澜一脸平静的向前。
踏海而行。
他是走在海面上。
任由水花翻涌,不下沉,亦不上升。
北冰洋极夜依旧。
黑暗似是漫无边际。
李天澜默默的走着。
从中洲边境走到繁华的华亭,最终在天都绽放出了自己最耀眼的光芒。
所有的光明,似乎都已经是前尘昨日。
已经过了将近两年。
他从黑暗中来,最终在冰寒的海水中,再一次归于黑暗。
离开叹息城在向前,不到五百公里,便是雪国。
雪国风光雄奇。
冬季飞雪连绵,天寒地冻中到处都是一片寂寥与安静。
一路向北。
李天澜的脚步终于开始放缓。
在雪国边境,他开始了自启程以来的第一次冥想。
呼啸的风雪中,连续十六个小时的冥想,李天澜的身影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一样,彻底变得虚幻缥缈。
李天澜越来越沉默。
他穿梭在中洲与雪国交界的原始森林中,眼前只有树木,只有风雪。
世界是静的。
安静便是自由。
名叫宝宝的金毛每天都在长大。
冰天雪地的环境似乎完全没有给它带来丝毫的困扰,它一直跟在李天澜身边,无忧无虑,自然而然。
金毛是李天澜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但李天澜的话却越来越少。
他安静的像是跟雪国的寒冷融为一体,出发前的千言万语,出发前的雄心壮志在一点一滴的消失。
沉默。
安静。
专注。
纯粹。
静观飞雪,静听寒风。
他冥想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频繁。
每日里大部分的时间,李天澜都会坐在森林里,摸索着自己的武道。
原始森林内树木茂密。
外界的雪停了,雪又开始落下。
无论雪停雪落。
因为森林树干上积累了大量的积雪,森林内的雪花整日都是纷纷扬扬。
树上的雪花落下来将冥想中的李天澜淹没。
所以一天下来大部分时间里,金毛的身边都会安静的坐着一个雪人,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冬天的森林内并没有太丰富的食物,但只要找,总还是有的。
不冥想的时候,李天澜是猎人。
冬天的兔子一般都很好捉,一人一狗吃了不少兔肉,李天澜烤肉的手艺也逐渐纯熟起来。
他开始尝试着训练金毛。
这确实是很有灵性的狗,好好一条宠物狗逐渐被他调教成了猎犬,或许还不算合格,但金毛已经学会了在冬天捕捉一些相对容易捕捉的小动物。
于是李天澜从猎人变成了厨师。
金毛将抓到的猎物交给李天澜,李天澜再处理完吃掉。
冥想。
前进。
做饭,生存。
金毛也有一无所获的时候,当天一人一狗就只能饿着。
初冬在流逝,时间进入深冬。
人瘦了,狗也瘦了。
但李天澜身上却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虚无缥缈的剑意。
那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剑意,跟他整个人的身体完美的融合,近似于是气质。
李天澜走的越来越慢。
他还是没有拔剑。
名剑天罚在他背上一直挂着,被风雪侵蚀,看上去愈发古旧。
李天澜偶尔也会轻轻抚摸着剑柄和剑鞘,但却从来没有拔出来的想法。
因为拔剑的声音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