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禧对曹寅这骚操作无话可说,看了他好久才摇头晃脑的走进书房。
小少年双手背后老气横秋,看的门口伺候的宫人忍俊不禁,低着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隆禧一看他们这反应就知道他哥现在心情还行,不然外面伺候的这些人绝对没心情笑话他,“梁公公,现在能进去吗”
梁九功迎出来,笑眯眯的跟出门捡到钱了一样,“阿哥爷进来就是,皇上正等着呢。”
隆禧脚步一顿,扶着门框探头探脑,梁九功不说那一句还好,一说出来弄得他感觉里面有坑在等着他。
康熙靠在书案上抱着手臂,看到门口的臭小子哼了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隆禧
要命了里面肯定有坑
“哥,弟弟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办”
“进来。”康熙懒得和他掰扯,快走几步把人拽到里面,“小曹刚和你说什么了”
“哥你不知道”隆禧故作诧异,诧异到一半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诶嘿,哥你还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曹寅慢一步被梁九功请过来,刚迈过门槛就听见兄弟俩的对话,摸摸鼻子老老实实站到一边儿。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让七阿哥传话准没错。
只要七阿哥开个头,剩下的全部让他说都没关系,反正沿河两岸有人侵占良田的事情不能由他第一个说出来。
他敢和江南那些富商大贾直面硬刚,可不敢一下子得罪那么多官宦之家。
商人再怎么有钱也只是商人,只要朝廷里没有关系,就没法拿他怎样。皇上要保他,他就一定会没事。
但是那些侵占良田的不是商人,而是正儿八经的大家族,比地头蛇还地头蛇,得罪了他们,以后官路估计也断了,他总不能一辈子躲在京城不出去。
还有就是,那事儿毕竟是从他媳妇娘家听到的,皇上可以另外派人查,他真的不好沾染这种事情。
隆禧接收到小曹同学的目光,到底还是把事情扛到自己稚嫩的肩膀上,“此事说来话长,两位且坐,听在下细细道来。”
话说那黄淮两岸babababa
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呜呼哉,可悲矣。
曹寅第一次见识七阿哥说书的场面,傻傻的直到结束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阿哥爷说不明白,最后还得他来开这个口,没想到人家只是听了一遍,把里头的弯弯绕绕梳理的比他都清楚。
这就是天赋吗
服气服气。
康熙与有荣焉的拍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别看咱们七阿哥年纪不大,懂的事情多着呢,都是朕教出来的。”
要不是他这个哥哥教导有方,臭小子也长不成现在这样。
嗨呀,想想就舍不得放他出宫。
隆禧
哥,您看弟弟我笑的开心吗
隆禧假笑几声,直接白了他一眼。
他这么优秀是他自己的功劳,和臭哥哥没有关系,臭哥哥只会压榨人,他懂个屁的带小孩儿。
曹寅假装没有看到这兄弟俩之间的暗潮汹涌,连忙问道,“皇上准备怎么办”
“先派人去查,动静小点,别让那些家伙发现。”康熙面上的笑意淡了许多,捏着眉心坐回去,“现在不是处理他们的时候,就算是真的也不行,朝廷总不能不拨银子救灾。”
每年拨出去的赈灾银两有多少他心里有数,能有多少落到百姓手里他心里也有数,他不知道其中有人中饱私囊吗并不是。
老鼠是打不完的,他只能尽量派能干实事的人出去,尽人事听天命,不是他想肃清官场就能肃清官场,他只有一个人,要管的却是那么大的天下,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让人钻空子。
康熙现在只发愁黄淮水患,和黄淮水患相比,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水灾泛滥一泛滥就是好几个省,治理不好河道,朝廷要花的钱就没有底,不能一直拿银子去填那个无底洞,得从根本上把问题解决了。
他觉得靳辅这些年治水还算有成效,又觉得慕天颜的话也有道理,正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办,可把他给愁死了。
河道总督的位子不能空,上任河道总督朱之锡因病卒于任上,朝中懂得治水的人也不多,他也不敢轻易大改大动,生怕坏了之前的成果,让水患变得更加严重。
朱之锡从中进士到病死在任上整整二十年,任职期间,尽心河务,鞠躬尽瘁,以河务为政事,革除陋规,立碑于道,严禁官吏苛待民工。他治理黄河、淮河、大运河近十载,任期内没有发生过大的水患,积劳成疾,英年早逝,实在是朝廷的损失。
如果朱之锡还活着,让他继续担任河道总督再好不过。
大臣太不顶事儿了不行,太鞠躬尽瘁了也不行,他回头一定得注意一下底下人的状况,干活儿不能太卖力,还是命重要。
活着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是河道的活儿累人,两任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