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带徒弟,太医院中常年设有教习,只有医术最高超的太医才有资格被选为教习。
所有太医都想当教习,不只是为了被整个太医院尊称为师的殊荣,还有对医术的追求。能进太医院的都不是简单之辈,上至院使下至医生至少都须精通九科中的某一科,没有人不想自己的医术被肯定。
他要是真的能剑走偏锋找出安全的痘苗,没准儿下一届的教习就有他的位置,那样的话他就是最年轻的教习,没有之一。
不管前头有多少苦他都不怕,等着他的可是太医院教习,他爹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称一声老师的教习,不心动的那是傻子。
小祁太医想到父兄捏着鼻子喊自己老师的情形就忍不住咧嘴,他的雄心壮志不能说的太明白,不然被他爹他哥听见容易挨打。不过没关系,他自己知道就行,总有一天,整个太医院都会流传着他祁嘉钊的大名。
不是祁院判的小儿子,也不是大祁太医的弟弟,就是他小祁太医祁嘉钊。到时候别人提起他爹是那谁谁谁的爹,提起他哥是那谁谁谁的哥哥,这听着不比之前顺耳的多
隆小禧看着小祁太医陷入傻笑,摇摇头去找其他人说话。这家伙大概是激动傻了,傻气会传染,他可不想被传染成小傻子。
不是所有的太医都能和小祁太医这样和他唠嗑,他在这儿难免让忙碌的太医们束手束脚。隆禧四下看了看,发现大部分太医都在收拾行囊,知道他们要换地方研究痘苗,看了一会儿就从角门去另一个院子。
他这次生病把长辈们吓得不轻,出宫的时候他迷迷糊糊没什么印象,在这儿住了好几天清醒过来才发现他三哥把孙嬷嬷也派过来了。
原本孙嬷嬷几个月前就要去江南荣养,她丈夫孩子都在江南,现在皇帝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嬷嬷跟着,她也能去和丈夫孩子团聚了。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拖就从初夏拖到秋天。
隆禧以前和孙嬷嬷不太熟,他和三个哥哥的嬷嬷都不熟。兄弟间的年龄差在那儿摆着,就算玩的最多的五哥常宁,在他能到处乱跑的时候人家出门也不带嬷嬷了。
他其实一直以为他们家三哥和曹寅、纳兰容若是竹马竹马,感情是打小一起玩出来的,后来才发现纯粹是他想多了。
曹寅在康熙二年的时候就被曹玺带去江南赴任,大概要等到可以办差的年纪才会回京城。纳兰容若人在京城,但是也到来过皇宫,估计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在家读书习武,到了年纪才会崭露头角。
小家伙不想回自己的院子,扑腾着小短腿儿围着两个嬷嬷转悠,戳戳这个问问那个,大有在这儿待到晚上的意思。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不用想都知道小主子有事找她们。孙嬷嬷和瓜尔佳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问问小主子身边的人看看发生了什么,自己放下手里的活儿哄小阿哥玩。
小家伙脸上藏不住事情,别别扭扭坐在台阶上数蚂蚁,孙嬷嬷也不急,耐着性子说些入秋天凉更要注意身体的话。她再过几天就要离京,也没机会和小阿哥多相处,能多说几句是几句。
“嬷嬷也要走”小家伙抬起头,皱起眉头有些舍不得,“太医要去其他地方研究痘苗,孙嬷嬷也要走,这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好无聊,我可以和嬷嬷一起去江南吗”
“这可不行,阿哥爷身份贵重,怎么好和奴婢离开”孙嬷嬷笑着回道,“等阿哥爷长大了,若有机会去江南办差,到时候嬷嬷让家里的几个小子好好带阿哥游玩。”
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也是这些天闷的狠了,嘴上说要和她一起去江南,真要走了估计又不敢去。那边天高皇帝远,受委屈了想找人撒娇告状都寻不着人。
“那说好了,等我长大能出京玩了,嬷嬷不准装作不认识我。”隆禧小声嘟囔着,托着脸看着门口叹气。
旁边,瓜尔佳氏在钱满多哪儿了解情况后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佟佳侍卫怎么想的,在阿哥爷面前说菜市口刑场,他不怕把小阿哥吓着吗
这下可好,他来一趟拍拍屁股走了,他们家小主子被吓的不敢回屋,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们家小主子什么脾气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最清楚,死要面子活受罪,是只只能顺毛捋的小倔驴。他们知道小主子害怕,但是只要小主子说不害怕,那就得都说小主子不害怕。
和平时嫌药苦不想喝又不想让人说自己怕苦时一个样儿,好哄的很。
瓜尔佳氏打定主意回宫就告状,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告状,而是让小主子踏踏实实睡个好觉。她可怜的小主子,病刚好没几天又被人吓唬,这要是吓出什么好歹,她非得进宫找太皇太后哭诉一番不可。
菜市口、刑场这种字眼儿是万万不能再提的,要转移小主子的注意力得寻其他的热闹事儿。他们小阿哥出宫后没出过这座院子,对什么都好奇,前些日子外头热热闹闹过了乞巧节,正好说说外头过节和宫里有什么不一样。
嬷嬷们果然是哄孩子的行家,说着说着就让小家伙忘了刚才听过的菜市口行刑,满脑子只剩下家家陈列瓜果、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