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跑开。
进了顺贞门就是御花园,那不是外臣能进的地方,鳌拜和苏克萨哈走神武门也不能直接穿过御花园去清宁宫,不然要是遇到哪位出来逛花园的先帝妃嫔他们有礼都说不清。
入关之前的满人不讲究这些,入关之后不能不讲究,他们是体面人,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被汉人瞧不起。
鳌拜压下上扬的唇角,瞥了眼老对头,话中带刺,“苏公,走吧,去清宁宫觐见皇上。放心,你我共事多年,刚才苏公吓到七阿哥一事在下会帮着遮掩。”
苏克萨哈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苏克萨哈的面相本就显凶,他又一直阴沉着脸色,如此一来就显得更加难以接近。换句话来说就是看谁都像欠他几百万两银子。
平时没什么事儿尚且不好相处,这会儿心情不好看上去更是让人退避三舍。
别人怕苏克萨哈的冷脸色鳌拜可不怕,他们都是太皇太后选定的辅政之臣,苏克萨哈的排位比他靠前又能怎样,有本事来比军功啊。
鳌中堂昂首阔步走在前头,光明正大的嚣张跋扈,一点儿也不怕被人揪住小辫子。
他鳌拜军功赫赫,在多尔衮摄政的时候备受打压,顺治爷亲政后的待遇也没好哪儿去,直到当今圣上践祚,他被太皇太后点为辅政大臣,如此才迎来人生中最痛快的时候。
他的辅政大臣之位是前半辈子征战沙场拼来的,苏克萨哈呢,凭着多尔衮死后揭发旧主来获得顺治爷的赏识,之后还被太皇太后看重,甚至因为他是四位辅政大臣中唯一一个白旗之人而仅次索尼被排在第二位。
呸,他就是瞧不起,怎么着吧。
正白旗在多尔衮手上的时候压黄旗一头,他们这些黄旗的将士吃了那么多亏,时候到了总得讨回来。
鳌拜大步朝前走,苏克萨哈的脚步也不慢,不管他们俩之间有多少恩怨都不能在皇宫里表现的太明显。皇上虽然没有亲政,但是早晚有亲政的那一天,在宫里太放肆谁都落不得好下场。
苏克萨哈不傻,他知道鳌拜为什么一直和他过不去。
太皇太后选定的四位辅政大臣分一二三四,索尼历经四朝,是资格最老的大臣,以索尼为首辅他们无话可说。索尼占据首位,第二位就是他苏克萨哈,只是他排在第二位不是因为才能多好,更多的是为了安抚白旗的情绪。
鳌拜猛不丁提出要换旗地,也不想想可不可能。且不说将士们在旗地已经安家落户不愿折腾,单纯就方位来说,两白旗为什么变成两白旗他不清楚
太宗皇帝的命令他不敢说什么,但是没有人能否认两白旗才是八旗中实力最强的两旗。太宗皇帝更换旗号又没有改变旗下将士的归属,他们原本就是太祖皇帝的亲军,如今就算是正白旗,那也是皇上亲自统帅的上三旗之一,最强的将士占据最好的土地有问题吗
好东西只有强者才能拥有,这是他们生来就明晓的道理。
四位辅臣之中他位居第二,遏必隆居第三,而鳌拜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却居于最末。鳌老四不甘心当老四,从一开始就琢磨怎么翻身当老大。
索尼年老体弱,眼看着没有几年好活。遏必隆白吃的膀大腰圆,只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一到朝堂就跟缺根筋似的事事以鳌拜马首是瞻。鳌老四想翻身当老大,等索尼一死,要除掉的就只剩下他苏克萨哈一个人。
换地只是幌子,鳌拜真正想做的是借换地引起两黄旗和两白旗的争端,只要争端一起,之后再找借口定罪就简单了。就是不知道最后是谁定谁的罪。
两个死对头从东边的长道一路走远,除了最开始话里藏刀怼了几句,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
另一边,隆禧拉着苏长寿和阿尔吉善小跑着逃走,穿过御花园钻进万春亭才停下来,“满多,有水没有”
“爷稍等,茶水马上送来。”钱满多立刻应道,准备了帕子给小主子擦汗,免得风吹了再着凉。
紫禁城里的宫人都有一个相当神奇的技能,主子不需要的时候他们仿佛不存在,主子需要的时候他们又好似无处不在。就好像现在,隆禧刚刚和哈哈珠子还有谙达在门口看小马,出去的时候是没有带钱满多的,但是跑回来后只喊了一声,人就跟会瞬移一样出现在了跟前。
阿尔吉善和苏长寿也跑的满头大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躲到桌子底下就不出来了。
隆小禧是个很好相处的小主子,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们没那么多规矩,毕竟是一起读书学习的玩伴,规矩太多放不开还怎么一起玩。
小家伙趴在栏杆上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顺贞门门口的侍卫示意鳌拜和苏克萨哈都走远了才下来,“没事了没事了,快出来喝口水。”
“安全了”石桌不大,一个人尚且遮不住,更不说两个,阿尔吉善小心翼翼钻出来,看外面的确没有闹起来的声音才松了口气,“好可怕,比我阿玛还要吓人。”
隆禧咕嘟咕嘟喝完水,挺起胸脯一脸骄傲,“我觉得鳌拜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