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跟林淮竹互看了半晌,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解。
沈遂困惑的是,好感值咋还没到账
林淮竹困惑的是,沈遂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两厢都没弄明白对方的意思,大眼瞪小眼,直到沈遂先将脸扭过去。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林淮竹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实际对他的态度根本没变。
小王八羔子。
沈遂愤怒地倒在床上,拽过被褥将自己埋了进去。
不想看见他。
林淮竹很敏锐察觉到沈遂的情绪变化,眼眸深深,带着探究之意。
很快被褥之中探出一只手,攥住林淮竹的手腕,将他拽到床上。
床上铺着一团如云的锦被软褥,林淮竹摔到上面倒是不疼,不过眉头还是拢了起来,不明白沈遂要做什么。
沈遂蹬掉脚上的云纹靴子,横到床上,头枕在林淮竹一侧的肩,蒙着头瓮声瓮气道“别动,我睡一会儿。”
他为了营救林淮竹劳心劳力,谁知道对方没有一分感激。
沈遂心情不爽,也不想林淮竹好过,枕着他呼呼大睡。
被当做人形枕头的林淮竹屏息静待了一会儿,听到被褥之中的沈遂打起了小呼噜,他才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最终林淮竹熬不过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日暮西沉。
红黄交织的余晖泼墨般大片大片潋滟在天际,几缕幽光透窗洒进屋内,落在沈遂眼皮。
垂在眼睑的长睫动了动,沈遂慢慢睁开眼睛,眼尾拉出两道褶皱。
原本他是枕在林淮竹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俩并肩而躺,而且贴得很近,沈遂睁眼便看见一张漂亮的小脸蛋。
睡这么长时间,沈遂人都睡懵了,幸福感骤减,心里空落落的。
发了一会儿怔,沈遂迷瞪瞪地抱住林淮竹像吸橘猫似的吸了一口,然后又合上了眼皮。
一旁林淮竹倒是猛地惊醒。
看到房中熟悉的摆设,林淮竹眸中的警惕戒备才淡了下来,侧头看了一眼半睡半醒的沈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离厉鬼的掌控,这一觉林淮竹睡得很实,自从来到沈府,他第一次睡这么香。
前段时间沈遂晚上跑他房间蹭床睡,他还非常不适应,晚上根本睡不好。
今日那种别扭感倒是没了,林淮竹喉咙滚了滚,心底泛上一股没有由头的烦躁。
沈遂闭着眼醒了好一会儿神,等彻底精神后他才将卷在身上的薄被掀开,抓了把鸡窝一样的脑袋坐了起来。
夕阳垂落,只余了一线昏黄的光线。
秋风乍起,枝头黄橙橙的桂花摇铃般哗哗晃动。
沈遂摁了摁空荡荡的胃,想出去寻摸点吃的,但双腿双手酸涩胀痛,他忍不住又瘫了回去。
懒得不想出门吃饭,但又想吃点东西,沈遂从荷包翻出一粒辟谷丹,掰了一半吞进嘴里,剩下那一半给了林淮竹。
沈遂有气无力道“先吃点这个垫补垫补,等哥哥有力气下床,再让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
他的脾气一向是来得快去得快,睡之前对林淮竹那点恼火早没了。
但灰心丧气还是有的,尤其是刚睡醒正是怀疑人生的时候。
一会儿他一定要厨房多弄点青菜,都夹小狼崽子碗里,让他不给他好感。
等林淮竹什么时候给他涨分了,他什么时候再喂林淮竹肉吃,否则就拿他当兔子养,一天三顿萝卜白菜。
看着脸上写满疲惫的沈遂,林淮竹眸子动了动,他坐了起来,“我去罢。”
“不着急。”沈遂抓住林淮竹的手,“歇一会儿再说。”
要是林淮竹真去厨房了,他一会儿还怎么喂林淮竹吃“草”
林淮竹不知道沈遂的险恶心思,闻言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躺了下来,不过并没有躺回原处,跟沈遂拉开了一些距离。
沈遂说到做到,歇了半盏茶的工夫,起床走出去吩咐厨房给他跟林淮竹做些吃食。
一桌青菜,粥是白花花的碎米粥,只有一盘肉被沈遂霸占了。
沈遂啃着鸡腿对林淮竹说,“你两日没进食,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等明日,明日哥哥再给你好好补一补。”
那只鸡非常肥美,沈遂吃的油光满面,末了还不忘给林淮竹夹一筷子油菜。
林淮竹喝着素粥,嚼着寡淡的青菜,神色平静淡然。
沈遂美美啃了俩鸡腿,还干了一大碗黄灿灿的鸡汤。
吃饱喝足,沈遂拍了拍滚圆的肚皮,眯着眼露出餍足之色。
林淮竹则被沈遂逼着喝了一碗十分苦涩的药汁,药汁颜色艳如鲜血,闻起来却有一种清苦的草木之气。
药是好药,能补林淮竹这两日亏损的血气。
但其实这不是汤药,而是一粒红色丹丸,不必含在口中,吞下便可。
沈遂偏偏要折腾他,故意把丹药化成一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