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牵着猎犬的劲装男子出现在树林里,膘肥体壮的猎犬冲着松树顶上的赤狐不停叫,露着锋利的犬牙。
江嘉鱼望望头顶赤狐,这算不算狐落平阳被犬欺,这么多妖精里,就属他出场最惨。
更惨的还在后面,领头的劲装男子对江嘉鱼拱了拱手,客客气气道“还请姑娘避一避,免得我们射树上狐狸时误伤了您。”
嗷射射射,射你娘的射赤狐拖着受伤的后肢往松针茂密处钻了钻,难道天要亡本狐仙
江嘉鱼没避开,狐狐这么可爱你怎么能射他,太丧心病狂了。她同劲装男子商量“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若放他一马吧,其中损失,由我来补偿,可否”
劲装男子露出犹豫之色,显然无法做决定。
江嘉鱼不再为难他,先亮明身份,再笑问“你主家是”一只狐狸,应该好商量。
四个劲装男子连忙行礼,才回“家主乃谢氏大公子。”
闻言,江嘉鱼的眉头跳了跳“谢泽”
劲装男子飞快看了一眼直呼其名的江嘉鱼一眼,点了点头“正是。”
果然还是离不开四美这个怪圈。
狸花猫和崔劭有关。
汗血宝马是陆洲坐骑。
猎鹰是公孙煜抓回来。
她院里有一棵梅树精,合着妖精都是颜狗,看脸选人
于是她大胆猜测一下,其他美人那是不是也有譬如说谢泽,萧璧君。
迫切想找一个好朋友的古梅树兴致勃勃观察,无果。
江嘉鱼也就抛之脑后,结果还是逃不开美人定律,只是这个美人太凶残了一点。
又是射箭,又是放狗追,还要剥皮做帽,多大仇多大怨。
惨还是赤狐最惨
见死不救做不到,哪怕要面对的是讨人厌的谢泽的也不行,先把来龙去脉搞搞清楚,听赤狐那话头,是几块肉引发的血案。
江嘉鱼状似疑惑“谢公子这么早就在山里打猎”
劲装男子回“公子在山顶别庄小住,这孽畜偷吃了待客要用的熊掌驼峰鹿筋,我等才一路追来。”
江嘉鱼慢慢抬头望着树顶上的赤狐,几块肉这几块肉挑的可真好。
大概是江嘉鱼的眼神太过明显,赤狐心虚的别过了眼嗷其实也就那样,还不如肥鸡好吃。
吃了人家的熊掌驼峰,怪不得人家又是放箭又是放狗,饶是她对谢泽没好印象,这一波都没法违心地站狐妖这边,可也不至于为此命丧犬口或者箭下。
江嘉鱼不想和谢泽打交道,没事也得生出事来,她望了望眼前四名劲装男子,试探着道“吃都吃了,打杀了这狐狸也于事无补,还平白造杀孽。想来谢公子贵人事忙,不至于和一只狐狸计较。这狐狸投了我眼缘,实不忍见死不救。不如各位壮士手下留情,放他一马,当他跑了也好死了也罢,自然我也不会平白让诸位为难。”
桔梗机灵地掏出一张银票,不过一只狐狸罢了,多大点事儿。说一句跑了,回头挨两句骂就揭过去了,顶多再罚点月银。
劲装男子愣在那,似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当着我的面收买我的人,江郡主,这不太好吧。”笑吟吟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
一听这声音,江嘉鱼就皱起了眉头,抬眸望过去,只见一袭青衫的谢泽骑着马不紧不慢地靠近,手臂上还搭着一张弓。
贿赂下属被主人撞了个正着,江嘉鱼难免有一瞬间的尴尬,她清了清嗓子“一只狐狸罢了,竟然值得谢公子如此大费周章。”
“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闲着也是闲着,打打狐狸就当打发时间了。”谢泽虚虚弯弓对准松树梢头,“别人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是连只狐狸都欺到我头上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怎么没把你气死。
江嘉鱼暗暗腹谤,陷入为难之中,哪怕是个陌生人都好开口,唯独谢泽,就怕这家伙坐地起价,她稳了稳心神“谢公子何必跟一只狐狸一般见识,他糟蹋的东西我愿意原数赔上,还请你手下留情放他一马。”
靠近之后,谢泽翻身下马,一双狭长桃花眼微微上挑,眸底深处都是兴味“你喜欢这狐狸”
江嘉鱼斟酌着道“看着甚是可怜,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权当日行一善,还请谢公子成全。”
谢泽随意地瞥了眼掩藏在松树间的赤狐,忽尔一笑“既然郡主这样说了,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当是为上元夜的事赔礼。”
不防他主动提及那段事,江嘉鱼顿时戒备起来。
谢泽幽幽叹息“不管郡主信不信,我从未有伤害你之心。而之后种种,只能说立场不同,我身为谢氏子弟,必须维护家族利益。”
江嘉鱼一哂“所以就去损害别人的利益,不惜用上小偷小摸栽赃嫁祸的伎俩。”在偷那个字上,她加重了音。
笑意层层叠叠翻涌至眼中,谢泽笑出了声“这怎么能说是偷,分明是物归原主。”
果然是这王八蛋偷走的令牌,江嘉鱼皮笑肉不笑“想不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