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哀乐阵阵,白色的队伍渐渐走入雪色中。
送葬的队伍吸引了刚从教坊出来准备回家的周飞鹏,本只是随意一瞥,却成了惊鸿一瞥,他痴痴望着走在棺木旁的林七娘,苍白天地间唯一的那抹艳色。
周飞鹏两眼直勾勾盯着林七娘,三魂七魄都开始躁动不安,他自诩见过不少美人,他那位宠冠后宫的姐姐丽嫔便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然与眼前的佳人一比,顿时相形见绌。
那样赤裸裸带着钩子似乎要把人当场剥掉衣服的眼神,敏锐如林七娘自然不会感觉不到,52ggd她回望过去,就见一个身形瘦比竹竿,面色虚浮一看便酒色过度的男人坐在马背上。
见美人看过来,周飞鹏两眼迸射出炽热的光,在对方很快收回之后又失望至极。
林七娘转回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前面马背上的林叔政身上,忽然发现,这两人竟然有三四分相像。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周飞鹏才从悸动中回神,心潮澎湃地吩咐小厮来福“去,赶紧给我打听清楚是哪家姑娘。”
这么显眼的送葬队伍,来福不到半个时辰就打听得清清楚楚“少爷,是临川侯府林家三房的庶女,今天出殡的就是她生母,尚未婚配。”
周飞鹏扬眉“就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继室谋害原配,嫡妻虐待姨娘庶出的林家”
来福“正是,林家三房正是那继室夫人所出,那嫡妻就是三房夫人,现如今都被关到庄子上去了。林家三老爷是个无能的,至今不过在户部做个闲散主事。”
闻言,周飞鹏起了心思,这林家姑娘可比窦家姑娘还要貌美许多,公主嫡孙女他都差一点就娶到手,一个不得宠的庶女罢了。
“既如此,嫁给本少爷也不算辱没了她,与其在林家忍气吞声,还不如跟着本少爷吃香喝辣。”
来福面露纠结之色,周家不过商贾,全靠两年前丽嫔得宠才有了体面,饶是如此,世家勋贵依然没把周家放在眼里。林家三房虽然不成器,可林家却是握有实权的新贵,和一败涂地的窦家不同,怕是不愿意把孙女嫁到周家。
来福小心翼翼说了自己的顾虑。
色欲熏心的周飞鹏不以为然“林家不愿意,她未必不乐意,她这出身这相貌,将来没准就被送给权贵做妾,难道她宁肯做妾像她生母一样被折磨死,也不愿意给少爷我做正妻。她怎么想的,待本少爷会会她便知。”
雪姨娘下葬之后,林叔政立刻要求返回,一刻都不愿多留的架势。林元娘和林三娘也只得匆匆和林七娘道别,让她节哀顺变,勿要伤心太过。
人群散去,林七娘沉默地跪在新坟前烧着纸钱,眼见着日头渐渐往西,吕嬷嬷上前劝道“姑娘,回去吧,仔细着了凉。”
林七娘平静开口“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陪阿姨待一会儿。”
吕嬷嬷看了看她,叹了一声“既如此,老奴便带人去庐屋打扫整顿,第一天过来,好多事情都没安排好,不然晚上没法休息。”她留了灵玉陪伴林七娘,自己则带着随从去一里外的庐屋收拾。
日头西落,霞光万丈,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灵玉忽见林七娘站了起来,只当她要回去,却见她走向远处,急忙追上去“姑娘,您要去哪儿”
林七娘淡声“随便走走。”
她的脸色比雪还要苍白三分,冷冷的,带着莫名的寒气,灵玉不敢多言,缀在她身后。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跟着走进了一片浩浩荡荡的芦苇荡,白茫茫的芦苇随风摇摆,起伏绵延。
林七娘想起了林元娘院子里的那片荷花塘,西北角也长着一片芦苇,无数次庇佑了偷偷去抓鱼虾挖莲藕的她,得以让她和雪姨娘悄悄改善伙食。
“诶呀,姑娘”灵玉惊慌失措的声音骤然响起,她不小心踩进了一块淤泥湿地里,越挣扎反而越陷越深,这一会儿功夫,整条小腿都没了进去,感觉到身体在一点点陷落的灵玉骇得哭出声,“姑娘救我,姑娘救命”
林七娘顿时想起在一本游记上看过的文章“你别乱动,越挣扎陷进去的越快,朝后平躺下来,慢慢躺下去。”
生怕掉进去的灵玉哪里敢平躺,反而越发用力地挣扎起来,人也陷进去的越快,她终于不敢再乱动,可也不敢躺下,只涕泗横流地望着林七娘,满眼都是惊恐。
找不到趁手工具拉人的林七娘拔了芦苇绑成绳子扔给灵玉,灵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然而以林七娘的力气根本拉不动灵玉,她只能警告“不想死就听我的,躺下去别乱动,我这就回去叫人。”
说罢不再浪费时间,林七娘提起裙摆往回跑。
跑到中途,斜刺里冒出来一个人挡住去路,林七娘定睛一看,竟然是早上遇见那人。
周飞鹏故作风流一扬眉“林姑娘如此匆匆,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不妨说出来,在下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眼见他一双泛着淫邪的眼一个劲往她身上钻,林七娘岂会傻到把他当助力,带他去芦苇深处救灵玉,她沉默不言,欲绕过他离开。
周飞鹏横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