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鱼“两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夫人,我不认识。”
“淼淼才来西都,不认识正常,没准就是他们窦家自己人,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了,可见窦九郎有多过分。”林伯远拿眼看临川侯,“你可得管管,传开了,都得当我们家男人是窝囊废,自家女孩被欺负了一声不吭。我们家可还有这么多姑娘没出嫁,不能被轻贱了。”
明明很正常的话,可从长子这张嘴里出来,临川侯就觉得嘲讽扑面而来,他没好气“你闭嘴吧,老子做事不用你教。”
林伯远怪声怪气“那是,您可是英明神武临川侯。”
江嘉鱼就见临川侯的脸又黑了,这父子俩相处方式还挺喜感。
从书房出来,江嘉鱼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大耿氏。大耿氏面沉似水,视线冷冷扫过不做停留,彷佛不屑一顾,径直走向书房。
再见大耿氏,江嘉鱼心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耿氏长着一张精明严厉一看就不好惹非善类的脸,江嘉鱼一直拿她当宅斗高手看待,万万没想到她所有的精明都用在唬人上了,实际上是个蠢人。
“别理她,老头子这回动了真火,有她受的。”林伯远笑眯眯地说,心情美滋滋。
进入书房的大耿氏见临川侯神色不愉,冷笑一声“我知道,必是两个小的说是凤澜先无状,你还真信了”
临川侯也没客气,上来就是诛心之言“我不信自己孙女外孙女,去信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大耿氏脸颊肌肉发僵,硬邦邦道“大长公主何等尊贵人,还能冤枉她们两个。”
“双方争执,自来没有只听一面之词就定对错的道理,谁还不是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说,”临川侯淡淡道,“好在当时还有第三人,留侯家的世子当时也在场,依两个孩子的话,窦凤澜那句骤然富贵的浅薄之家,把留侯府也骂了进去,小侯爷当场就发作了窦凤澜,逼着窦凤澜道歉。是真是假,我厚着脸皮带你去留侯府亲自问一问便知。”
大耿氏脸色突变,无论是宁国大长公主还是江嘉鱼林五娘都没提起公孙煜,前者不知情,后者也没机会说啊,大耿氏上来就定了她们的罪,压根不愿意听解释。
大耿氏手心冒出潮汗,话说到这份上,她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被宁国大长公主骗了,错在窦凤澜,她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堪。
临川侯倏尔沉下脸“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半点不听孩子的解释还想带着两个孩子上门赔罪,你可真不把我林家的脸面当脸面”
大耿氏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大长公主那般说了,我还能怎么办,还能不给个交代吗不然大长公主怪罪下来,岂不更难收场。我还不是为了府里前程考虑,两个小的胆大包天,为了一时意气得罪了窦家还有那么多高门,侯爷竟然还要袒护她们,如此下去,只怕终有一天会给府里惹来泼天大祸。”
临川侯厉声“什么样的泼天大祸,抄家灭族吗你个蠢妇”
大耿氏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望着震怒的临川侯。
“两个十来岁的孩子都比你骨气,知道要维护家族脸面。你倒好,人家都指着你鼻子骂了,还要跪下去舔他们的脚底板,我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侯爷”大耿氏匪夷所思地惊叫。
“不说谁对谁错,孩子之间的口角,派个嬷嬷过来说一句就顶天了,她居然把你叫上门教训,你还屁颠颠去了。”临川侯重重一拍案几,声色俱厉,“你是我林扬的夫人,不是她窦家养的一条狗,可以任由她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她把你当狗,你也真把自己当狗了,这样侮辱你,你居然还想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去受辱,简直蠢不可及”
大耿氏先是惊愕后是羞臊,整张脸都在发烫,双手发抖“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羞辱我,”话音未落,屈辱的泪水滚落,“我还不是为了林家,窦家那样的门第,大长公主那样的贵人,岂敢得罪。”
临川侯匪夷所思“怎么就不敢得罪了,窦家就是个绣花枕头,男人只会风花雪月,文不成武不就,全他娘的废物点心。大长公主更是个糊涂透顶的老娘们,倘若先帝尚在,还有几分体面,当今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她装什么大头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