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前两年经常有这样的盛况,江嘉鱼突然有一点点遗憾来着。
“对着她无需客气,这种浑人畏威不畏德。日后她或者府里其他人惹了你,你千万不要忍,想着什么脸面风度。那得看对什么人,君子不会欺负人,欺负人的都不是君子,所以用不着对他们讲究君子之风,该骂就骂,该闹就闹,气狠了打一顿也行,你那些武婢可不是放着当摆设的。”林伯远传授人生心得。
“阿耶。”林予礼哭笑不得,哪有这样教导晚辈。
“你别说话,你就是圣贤书读的太多读迂腐了。”林伯远横一眼长子,扭回脸接着教江嘉鱼,“淼淼,咱不欺负人,但是被欺负了,绝不忍气吞声。你忍了人家只会当你好欺负,然后变本加厉欺负你。你反抗了,人家知道你不好惹不会逆来顺受,也就不敢惹你了。”
幼时长姐就是这般教他。父亲在外征战,大耿氏尖酸刻薄,祖母偏心娘家人,他们姐弟年幼力薄无人可依。可长姐从不叫他忍气吞声,但凡祖母和大耿氏苛待他们,长姐就闹到街坊四邻前,闹到父亲同僚上峰处,闹到人尽皆知。
当了官夫人,自觉是体面人,要爱惜名声的大耿氏这才渐渐不敢再搞小动作。
可长姐的名声也坏了,被人指泼辣刁钻不识大体不敬尊长,以至于婚事受挫,最后阴差阳错嫁给武安公,惨死雁门关。
林伯远压下悲色,看一眼身后温润风雅的林予礼,满意点头。好在外甥女无此顾虑,她日后会嫁给予礼,所以不用在乎名声,想怎么泼辣都无妨。
对这门林伯远单方面决定的亲事一无所知的江嘉鱼乖巧点头,表示一定会听舅舅的话。
林予礼顿觉头疼,开始担心乖巧可人的小表妹被不靠谱的父亲教坏。
在林伯远的谆谆教导中,一行人进入沁梅院。顾名思义,这院子里肯定有梅,还是棵枝繁叶茂的苍劲老梅。
林伯远拍了拍树干,随口道“据说这棵白梅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汉朝那会儿种下的。”
老夫七百六十五岁哩。
低沉浑厚的陌生声音传入耳中,江嘉鱼愣了愣,左顾右盼,见其他人神色无异,恍若未闻。凉意霎时爬上脊背,江嘉鱼慢慢看向古梅,满眼的不敢置信,话里的内容符合它的身份。
可一棵树,说话怎么可能
然不知道是不是疑邻偷斧,江嘉鱼突然有种被这棵古梅树居高临下注视的错觉,她心口噗通乱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产生的错觉。
要住进来的就是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标致的很。
还是那道低沉浑厚的声音。
她是不是觉得老夫也挺标致,一个劲盯着老夫看。不是老夫自夸,老夫这树形,这叶片,这花形,这花香,找遍整个西都就没有比老夫更标致的梅。
江嘉鱼嘴角一抽,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确定了,真的是这棵古梅在说话
梅树成精
竟是老头
短暂的呆滞之后,江嘉鱼迅速冷静下来,就像刚醒来发现自己已穿越还倒霉催的没继承到丝毫原主的记忆,一瞬惊慌后,她立刻进入失忆状态。
慌什么慌,淡定。
她都能穿越时空借尸还魂,建国前的梅树当然能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