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平日里柔弱,眼见着秦父想打她,也反抗起来,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挠向秦父的脸,刮出一道道血痕。
管家忙叫着看热闹的佣人来拉人,他们刚费劲巴拉地分开头发凌乱的秦母和满脸血痕的秦父,突然
“嘭”
一声重响从旁边传过来,原本还挥舞着手臂想挣脱管家的秦父倏地顿住手。
他僵着脖子扭向沙发那边。
视线里,头发花白的秦老爷子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紧闭着眼睛,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拐杖。
“老爷子”
“爸”
秦父一个脚软直接扑了过去,神情惶惶,一旦秦老爷子出事,没有秦老爷子在上面压着,其他旁支肯定会借机发难,到时候他还怎么东山再起
一时间,别墅里乱成一团。
自从秦父被赶下董事长的位置就守在秦家门口的记者们,看见有救护车呼啸而来,忙举起摄像机将狼狈的秦父和秦母,还有躺在担架上,生死不知的秦老爷子拍了下来。
秦家这位老爷子倒下。
长峰集团怕是得彻底易主,再无转圜了。
同一时间,应恬也来到了京市的某处庄园。
庄园位置比较偏僻但也静谧,不过庭院四周区别于正常庄园,这里还设置着小亭子,开车来见面的成员途径小亭子时都得像在高速路上碰见收费站似的停一下。
应恬坐在车里,看见前车的司机将左胳膊伸出窗外,而小亭子里的人就会拿出一个类似耳温枪的东西在手腕上点一下。
“这是什么”
“检测体内能量阈值的。”阎放边松开袖扣,慢慢挽起袖子,边和应恬解释,“见面会的传统有十来年了,检测环节刚推出六年。”
应恬想了想,“从前见面会发生过什么意外吗”
阎放嗓音淡淡,“有个部员躲过了几次日常检测,结果在见面会上失控,伤了不少人。”
听到这,应恬几乎不假思索地问“你当时受伤了吗”
阎放挽袖子的手顿住,偏头和应恬对上目光,那双恍若糖蜜的眼瞳里带着明晃晃的关心,下一秒,他脑海里又闪过应恬说的那句你喜欢吃我拆的糖时轻轻软软的语调。
藏在心里的隐秘心思被一而再地牵扯起来,好像烈夏夜里被燎起来的枯叶,转眼间便烧得红光漫天,压不住,浇不灭。
应恬问完,觉得不能双标得这么明显,于是,又补充问了句,“其他人受伤严重吗”
阎放嘴唇动了动,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回“反正没死。”
应恬眨眨眼。
这口吻听着难不成受伤的人和阎放学长有仇吗
不一会儿的功夫,前面的人检查合格,车也开远了。
阎放启动车子开向小亭子,朝窗外伸出手的一刹那,他又闷声回道“我当时没受伤。”
应恬笑起来,声音轻快,“那就好”
滴的一声,检测器亮起。
小亭子里的工作人员瞄了眼阎放,小心翼翼道“老大,你这能量阈值比前些天高了些。”
应恬头上的隐形雷达一下子有了反应。
作为当事人,阎放倒是表情平静,“在标准内不是吗”
“对。”工作人员收回检测器,偏头朝坐在副驾驶的应恬,也就是他们整个部门的小祖宗亲切地笑了笑,“除非满格或者出现红灯,否则都在标准内。”
他朝应恬挥挥手,热情道“小祖宗,祝你今天晚上玩得愉快”
应恬眉眼弯弯,脆声应下,“谢谢”
车子往里开,应恬也看清了院子里内的景致,假山流水,绿树翠影,再往里,还有一处圆形喷泉,天际的皎白月亮将池子拢了层银色的光。
院子里已经停了十几辆车子,应恬还没下车,先看见了坐在其中一辆车里驾驶座上的崔津慕。
他看见应恬,扬起灿烂的笑脸,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声音含着特有的穿透力,“小祖宗”
崔津慕跳下车,精心打理过的一头棕色小卷毛提前上了发胶,还穿了一件蓝黑的棒球外套,边往应恬这边走,边摘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你等很久啦”
“也还好。”崔津慕目光晶亮地看着应恬,“明天会和我回家见我妈和我外婆吧”
应恬肯定地点头,“会呀。”
崔津慕得到应恬的承诺,身心舒畅,瞥见刚关上车门的阎放,故意道“这就好,我真怕你被其他人半路拐跑。”
他这句话不光是说阎放,也是说同样蠢蠢欲动的林邀,时路之等人,但他们不像他准备充分,要么家人正在国外,要么家人不在本地,反正他会是这几天部门里唯一一个带着小祖宗见家长的人
真说得防备谁。
那就是防备阎放了,毕竟阎放的家就在京市,父母也在京市。
阎放淡淡扫他一眼,没说话。
他即使不差家长,也得等能量稳定下来再询问应恬要不要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