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怎么就突然舍得下嫁了”
“我这能是下嫁吗我这是纳婿”
“好好好,你是纳婿,你是纳婿,行了吧”冷溶月勐然捏了一下初涵影的腰身,“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尹人正是初涵影,也是如今秦淮河畔的一枝独秀,要说这枝独秀有什么特别的话,那简直是不要太特别了。
她从不陪酒,从不献艺,从不取悦男人;她偶尔拨弦一曲,偶尔穿堂迎客,偶尔施粥救困。
她是这秦淮河畔最有排面的老板娘,也是这江湖中最有人场的老板娘。
这些年,“绣芙蓉”在她的带领下,花开遍地,在冷溶月已扩的基础上,凌霸众城众艳,使得“绣芙蓉”花泽天下,芬芳万里。
就是这样的一位又绝艳又能干的老板娘,如今却想要“纳婿”了,这的确是一个全天下都关心的话题。
她扭捏腰身,含羞躲闪,突然凝神,反倒没好气道“溶月,你都不知道,这些年中,他因为争风吃醋一共打了一千三百五十六次架,最离谱的一次,居然是因为一位公子多看了我两眼”
“溶月你说,他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就那么喜欢和人打架呢一些没有权势的人,被他打后,多半会选择息事宁人;一些权贵呢,被他打后,我自然也少不了要亲自登门道歉毕竟,我们“绣芙蓉”要招揽生意,也要秉承“以和为贵”的理念”
“可,事情吧偏偏也就出在了这登门道歉上,溶月你还记得吧,应天府城南有位张员外,那张员外怎么说,也是位员外郎,这些年郑和大人每次下西洋,人家都是捐款捐物,想着法的支持,久而久之,那张员外也结交了不少朝廷中的人脉”
“溶月你说,像张员外这样的人,我们做酒楼生意的,能得罪吗搞不好人家哪天借助朝廷的关系,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们“绣芙蓉”给查封了他可怪好,不但把张员外打得鼻青脸肿的,还叫嚣着不让人家再踏入“绣芙蓉”半步我自然不能容他这般胡闹,索性就去张员外家登门道歉了,没曾想,那张员外仗着朝廷权贵,对我不依不饶,非要我弹奏一曲,才肯罢休”
冷溶月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中满是调皮和妩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因为这个,他又打了那张员外一次”
初涵影勐地掐腰,无奈都嘴摇头,“再打张员外一次,反倒简单了,他居然他居然搬走了人家张员外家的三世家财,还说什么每月要让张员外亲自找他领银子过活你说,他这不是硬生生地欺负人吗”
冷溶月闻言,已笑得合不拢嘴,捂着肚子蹲下了身子,“我滴娘啊,笑死我了秦大哥何时做事这般绝了”
她们口中的他,正是名震江湖的秦楼客。
当然,随着假扮故遗名的萧执销声匿迹后,他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二,也稳稳地坐上了天下第一的位子。
初涵影缓缓蹲下,与冷溶月继续面对面,道“这算绝吗这在他秦楼客那里,根本就不算绝,更绝的还在后头我原本以为他这般做,会引得张员外的报复,至少也会有朝廷中人前来“绣芙蓉”中找些麻烦的,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后来,溶月你猜怎么滴,通过我的打听啊,我才知道,他居然将你和殇沫、云烟叔叔都给搬了出来,直接找上了郑和大人,还和郑和大人成为了朋友,毕竟,你们曾随郑和大人一起出过海嘛我以为他也就这点能耐了,可谁知我最近又听说,他竟又攀上了当朝太子朱高炽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呢我们就是一个开酒楼做买卖的人,他这整天的瞎胡闹,就不怕哪天把我们整个酒楼给搭进去”
“所以啊,我这段日子也想了,为了避免他争风吃醋,还是嫁给他得好本来吧,我也早就该与他成亲了,趁我现在还风华正茂,还能约束着他不对,即使我不风华正茂,也能约束得了他不过,我总觉得吧和他成亲后,我有了他娘子的身份,就更能名正言顺地约束他了,这样的话,他每时每刻都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再乱想、乱猜忌什么了,他爱跟着我,就跟着我,就让他全天都做我的小尾巴”
“你说溶月,男人怎么这样啊不是说,男人越长大越成熟稳重吗他怎么就越老,越像个孩子呢还非要我去哄他我简直都成他娘了他这个堂堂的武林第一人,居然还让我给他讲故事才肯睡去,每天变着法得折腾我哎,算了算了,还是把他娶了吧,省得再给我到处惹事生非的”
冷溶月已沉默,使得她眸光呆滞,褪去笑颜的原因,并不是初涵影的言语。
闺中密友谈论心声,唠叨男人,想来也是全天下女子最喜欢的事了。
使她陷入沉思的,则是一个人的名字,这名字便是朱高炽。
这位当朝的太子,她是见过的,也是一个性格绝好的人。
但,一个性格绝好的人是否能将整个大明给治理好,这便就是一个问号了。
帝王,本就要恩威并施,杀伐果断,可在她的印象中,朱高炽并不是这块料。
此刻,她想要见见这位当朝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