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
时间过了多久,那个人也便消失了多久。
如今算来,已是整整六年。
六年,可以改变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认知,还是心境。
殇沫的眼前就有一个已改变的人,那就是谢清澜。
他不但走出了天翱门的山门,还被江湖人誉为了剑神。
不明他由来和武学的人,多也杜撰出了谢家的名头。
所谓剑神世家,也唯有以谢清澜为代表的谢家了。
谢家神剑自是坚不可摧,所向睥睨的,只要有谢家神剑的一席之地,这江湖中就再无其他神剑可言。
江湖人能够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谁也不愿意去相信谢清澜的剑法是他自创的,也没有人会相信一套自创的剑法能够在短短几年中就成为了武林神话。
在自以为是的武林人眼中,他们可以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谢清澜,他们也一致认为,谢清澜的剑法不但是家传,且还一定有谢家的某位隐士高人指点着谢清澜快速成长。
至于,谢清澜天翱门三弟子的身份,已不被人重视。
因为,他的剑法与郭明轩的武学毫无牵连,也毫无相似可寻。
作为天翱门的弟子,却与天翱门门主的武功截然不同,这也难怪他们会对杜撰出来的武林世家谢家,深信不疑。
这便是世人在普遍认知上的差异和盲目,没人可以解释得清楚谢清澜的神剑,也没人可以证明谢清澜神剑的由来,便就会出现类似神佛的世外高人,且是家族中的隐士高人,否则说不通啊,也没人愿信啊。
都是两只眼睛,两条腿的人,谁又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呢
所以,自己自创、自悟不出的剑法,他谢清澜凭什么就能够创出、悟出呢
谢清澜自然也只能是谢清澜,他绝不是武林中那些自以为是的庸才可以相比的。
他之所以将偌大的漆黑棺椁,抬到殇沫的面前,就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他不会立马断定自己的猜测就是对的,也绝不会一意孤行。
至于,棺椁之内的人到底和他想象中的那个人有没有关系,还需要殇沫来判断。
“你应该见过水清岚脖颈上的咬痕,我一直在想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能和那个人建立起联系,那一定是他愿意让那个人吸吮自己的血液,不然,那个人也没见他的理由,更没有帮他的理由。”
至今,殇沫都还清晰地记得水清岚脖颈上的咬痕,那咬痕虽说不上恐怖,但也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要知道,脖颈上的血管,是从人体直通头部的,无论是咬痕深一些,还是吸吮久一些,都会导致一个人死亡。
而,谢清澜口中的那个人,正是假扮故遗名多年的萧执。
对于故遗名已死的事实,殇沫在这些年中也前往过武当山进行验证,他并没有找到故遗名的尸身,却发现在一个天然山洞的洞口处,有一座坟头。
这座坟,暴露在阳光下,坟的碑文是用一块噼开的木板写成的。
“恩师故遗名千古”七个血字昭然夺目,写有应萧索名字的落款也清晰可见。
坟中埋得是不是故遗名,殇沫已无法考证,但,应萧索能将坟头立在洞口外,也应是想让他的恩师故遗名常伴在阳光下,重见天日。
后来,萧执将水清岚收入麾下,伴在左右,也是因为她足够年轻,足够漂亮,足够有活力。
一个足够年轻,足够漂亮,足够有活力的女子,她的血液自然也是这世上最新鲜、最可口的,这也便是萧执留下她的意义。
倘若,按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的话,那么,棺椁内的死人无论男女,都一定是一位年轻,且容貌不俗的人。
这倒也能印证谢清澜方才所说的话,棺椁内的人之所以能够得到皇宫内的那些贵人赏识,首先的一点,就是他拥有着足够吸引人的样貌,其次才是那些所谓的神通和戏法。
然,事实到底是不是殇沫所推理的这样,恐怕还真的需要等开棺验尸后,才能知晓结果了。
“谢师哥,我们直接开棺验尸吧,这也许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谢清澜缓缓点头,随后走到了殇沫女儿的面前,“听说你叫汐儿”
汐儿闪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回道“对呀,我就是汐儿。”
“我是你的谢伯伯,”谢清澜说出“谢伯伯”三字后,不禁侧身捂脸,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和一个小女孩交流,也实在不想用“伯伯”二字来称呼自己,但,他还是屏住了呼吸,继续笑道,“谢伯伯呢,现在想和汐儿玩一个游戏。”
汐儿,忙道“什么游戏”
“谢伯伯啊,会蒙上汐儿你的双眼,然后汐儿到溪流边去抓溪水,等汐儿抓住溪水后,就告诉谢伯伯溪水是怎样的,好吗”
汐儿乖巧地点头,然后便头也不回地朝溪边跑去。
殇沫知道谢清澜的用意,两人相视一笑后,也要开始撬开棺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