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次倭人的挑衅,只是一场意外。
秦楼客从方展处带回的信息,也表明着没有任何刻意为之的成分。
可,使得初涵影没想到的是,这也只是一个开始
大年初一,小雪。
依旧是红烛下的漆夜,依旧是众人用晚膳之时,故府的府门再次遭袭。
若说,上次府门只是破一个长长的划洞的话,那么,这次则是半扇门都倒了下。
当然,这一次来的人,也绝不是一人,而是三人。
一人靠前,两人左右错落随后。
靠前的那人,手中持剑,黑衣,黑面,眸光低垂且深沉,体态却轻盈,步伐也极其稳健。
随后两人,怀中抱剑,其中灰衣之人,古铜色的脸,眸光犀利,左右张望展露着种种不屑;白衣之人,脸白,龇牙带笑,参差不齐的牙齿,尖嘴猴腮的满是猥琐、犯贱样儿。
三人中,白衣之人的相貌特征是比较明显的。
灰衣之人鼻子以下的特征却很难分辨,大概是因为整张脸都是古铜色的原故。
最让人摸不透的便是那个黑衣之人,他始终低着头,又好似走得极快,既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也看不清他的容颜。
更奇怪的是,故府上下竟无一人去阻拦他们,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接向故府正厅前走来。
在经历了昨日的教训后,故府的好汉们也不再无脑硬上了,则是选择了观望。
呈攻势,站成一排,紧绷着脸,绷紧了神经,处处谨慎地观望。
三人却也在正厅前,停了下,他们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就好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他们也必须要停在这里。
按道理来说,他们的着装与容貌足可以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可在正厅内端坐着的初涵影,却偏偏将眸光凝向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上。
她做得极稳,心情好似也极为平缓,只是在片刻后,喃喃出了几个字,“离魂钩、圣天铁棒、铁剑门震魄”
一直守在她身旁的秦楼客,听到她喃喃出的这几个字后,竟顿时露出一脸惊容。
他并不是在怕,而是在发自内心的震惊。
要知道,离魂钩乃离魂老人的专属武器,说起这件兵器,就要从抗元志士说起,元末明初之际,朱元章与陈友谅为争夺鄱阳湖水域,而进行了一次战略决战,决战以朱元章的完全胜利而告终。
此战,朱元章乘陈友谅军久攻坚城受挫,分兵据守鄱阳湖口,先断其退路。
随后,朱元章集中兵力,巧用火攻,歼灭陈友谅的主力。
又从水陆截击,全歼陈友谅大军于突围之际,也在这时,陈友谅军中突现一位使用离魂钩的老人,此人武功卓绝,力大无穷,手中的离魂钩更如地府的鬼差一般,招招索命,割人头颅,削人血肉,立下赫赫战功。
可以说,没有这位老人,便就没有陈友谅的此次突围。
突围虽失败,但离魂老人的名头,却响彻天下,江湖人无不敬重这位老人的刚硬骁勇。
而,最终战胜这位离魂老人的,便就是另一位使用圣天铁棒的年轻后生了。
说起这位年轻后生,其实倒也没什么绝顶的武功,至少,比起离魂老人,他是不足以称道的。
可,两人的武器,偏偏天生相克,离魂钩分子、母双钩,由双手分持,每每双钩落下,都能被圣天铁棒当空一横,卡得死死的。
在这种情况下,年轻后生也只需抬腿一蹬,离魂老人便就只能后仰而去,百试不爽。
竟管如此,年轻后生若想杀掉那位离魂老人,也是存在很大的难度的。
两人拼杀了不止上千招,年轻后生只为能够拖住那离魂老人,使得陈友谅脱离掉保护。
离魂老人是想走也走不掉,继续保护陈友谅突围,也有心无力、分身乏术。
索性,两人便死磕了起来。
直到筋疲力尽,倒也又起,起也又倒,无力再战之时,那离魂老人突然不打了。
年轻后生见状,也正好如了他想要停一停、歇一歇的心愿。
没曾想,就在年轻后生刚把握着圣天铁棒的双手,俯身放置膝盖上大喘息时,那离魂老人竟又突然跃起,在空中左右挥臂,高抛出了手中的离魂钩。
年轻后生虽躲过了子钩,但随后向他旋去的母钩,还是稳稳地旋进了他的脖颈内。
他不敢动,赫然直立的身子也如石蜡般,只要他稍稍动一下,母钩稍稍震一下,就可能立马露出缝隙。
脖颈上一旦有了缝隙,母钩与脖颈上的伤口不再吻合,那也便就会立即血流不止,直接丧命。
他是不动了,可,离魂老人却更加兴奋了。
当一个人胜券在握之时,想要享受一下胜利带来得最后的快感,也是无可厚非的。
于是,离魂老人一边狂笑,一边走近年轻后生,老人知道,只要他过去将母钩拔出,年轻后生就会必死无疑。
他越是知道,便就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