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水晶棺在灯火阑珊下浮影不断,所映射出的没有别人,只有独身的郭明轩。
他缓缓地蹲了下来,用颤抖的手去抚摸着白玉水晶棺,透过棺体,素海棠容颜依在,还是那般的冷艳动人。
“海棠,你还是那么的惊艳,就是脸色有点差,太清冷了。”郭明轩褪去了痛心疾首的神色,勉强的撑起了笑意,嘴角喃喃道。
一素白衣的素海棠,安安静静的躺着,她是沉默的,如冰雕一般,她的双手弓张着,她的右腿微曲,左腿自然平放,丝发乌黑,且闪动着如冰凌般的光泽。
这就是郭明轩看到的素海棠,她的举动的确是在极力护着腹中的孩子,她僵硬的双手,也是完全一致的形态,这形态正是当日捂住小腹的姿态。
她的脸色却是极其的淡然,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闲静似娇花照水,安然似冷月残霜。
郭明轩缓缓站起,凝望着棺内的素海棠,脑中却一直浮现着刚刚神秘黑影人的身影。
他到底是谁
若,他是苍琼阁的人,郭明轩应该是见过的,可细想苍琼阁内实在无与那神秘黑影人相同身形之人,阁中除了婢女侍从外,就只有柳若锦、柳落衣与萧未遇了。
柳若锦如今在无极阁,也绝不可能有男子的身形与声音;柳落衣早已身故;而萧未遇当年因受不了柳若锦产下韵锦的事实而备受打击,成了疯傻之人,被素海棠带回了灭影门,就算是那萧未遇当年装疯卖傻,也不足以有那神秘黑影人十分之一的功力啊。
难道,那神秘黑影人是故天涯只闻故天涯当年因故遗名执意闯关离阁,想要独立门户,而伤心欲绝,百病缠身,是柳落衣百般照顾,将其送终的。若,当年柳落衣所言非虚的话,那黑影人也绝不会是故天涯。
论身形、论武功,再加上沉稳的腹音,应该是一位前辈,可又不像是一位过于年长之人,因为那神秘黑影人虽然全身裸着黑衣,但是隐约可以看到他黑色的头发,那是一头没有掺杂一丝白发的鬓丝。
除夕守岁夜,大岳武当客。那神秘黑影人临走时留下的言语,郭明轩亦知道可能是陷阱,可能也没那么简单,但是在愤怒的冲击下,郭明轩也顾不得思量太多,因为他知道什么对他是最重要,那就是斩下那神秘黑影人的头颅,来告慰素海棠的在天之灵。
郭明轩展开双臂,双掌紧贴在白玉水晶棺的两侧,不断用力提气,白玉水晶棺被他缓缓的抬起,高举过头,架在肩上,他向石室外走了两步,心中忽然觉得好似遗忘了什么。
他驻足停留了片刻,才赫然醒觉,他忽略的居然是素海棠最在乎的一个人,那就是他与素海棠的女儿冷溶月。
“海棠,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叫做冷溶月,她的容貌超神绝仙,且冰雪聪明,实在太像当年的你了,她完全可以继承你玉面公子的名号,我是不是要把溶月一同带走”
他沉寂了片刻,又有些失神的喃喃道“对,我要将她带走,带回天翱门,虽然我与她还未父女相认,但是我既然知道了她是我的女儿,就不该再让她参与到江湖纷争中,灭影门、朝廷、江湖,就算她有过人的心智,也绝非是一个少女能够长年应对的。对了,她还有个姐姐,叫做柳韵锦,我相信她们两个日后一定会相亲相爱,互相扶持的。”
想到这里,郭明轩侧脸紧贴在白玉水晶棺上,默默的闭上了眼,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无声的落下。
他紧贴在白玉水晶棺的脸颊不断的摩动着,内心体会着这世间最沉醉的深情。
随后,他缓缓的回到石室原处,温柔的将白玉水晶棺从肩头上放了下来,又轻轻的抚摸着棺身,“海棠,等我,我现在就去见我们的女儿,然后我也会寻找到将你带走的办法,虽然如今是严寒冷冬,但我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将你完好无恙的带回天翱门,我会想到最稳妥的办法的。”
他的颤声中带着温情,他的眸中闪动着期许,他缓慢的后退,直到退出石室,将石门静静的闭合
“殇沫将问天赌坊内的酒水全部搬进来”关上石门的那一瞬间,郭明轩气存丹田,喝出了一语。
这一喝,声音不算太大,因为狭长的密室通道中并没有任何回声,也没有任何颤动的声响,但他有足够的自信知道,殇沫是一定可以听得到的。
过了良久,殇沫鸭行鹅步的来到了密室中,在狭长的通道内吃力的走着,他肩膀微微前倾,只因肩膀上环套着一根麻绳,麻绳牵动的则是一个倒过来的方桌,方桌之上数坛美酒在他走动间,颤动着,时而发出相互碰撞的声响。
殇沫拐过密室通道的一个转弯后,便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师父郭明轩了,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没好气的大声道“师父,刚刚你还不让我进来的,现在不但用千里传音唤我进来,还让我带这么多酒水进来作甚”
郭明轩定神间,转身看了一眼殇沫,“师父方才只是想在此独处一会儿,如今是该恢复这里的原貌了。”
“原貌这里原来不是这样的吗怎么最里面是一扇石门啊我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呢,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