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撞墩边等待。
余葵替人拨撩完头发,一转头,发觉谭雅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正前方,皱眉正准备绕开,前面不知是不是绊到路沿的台阶,她的身形突然踉跄了一下,朝斑马线的方向摔去。
小面包车已经近到跟前。
余葵离谭雅匀最近,率先被吓一跳,下意识想伸手拉她一把,可惜对方不领情,反手狠狠甩开,人摇晃了一下,更快地朝柏油路面倒去。
她不要命了
余葵不知道她的目的,但仍被那股疯劲儿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周边说话的同学也被动静引来目光。
只见余葵的手悬在半空,而谭雅匀的身形往车头倒去,都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电光火石间,哪怕私家车轮胎在地面划出一声刺耳的刹车锐鸣,谭雅匀还是被车惯性撞出去半米,像风筝落地般躺倒在减速带上。
车主是学校食堂送货的,吓得腿软,都没熄火,匆匆下车来扶人,“同学你怎么样哪里受伤没”
同学们也纷纷惊叫着围上去。
谭雅匀疼得哼起来。
夏季校服是短袖,她手臂擦伤了一大片,撑着坐起来掀起裤腿,“我腿疼。”
车主问了班主任电话,边拨边急得冒汗,“同学们,可不关我的事啊,我这车速开得最多十五码,你怎么突然飞扑出来呢”
“对啊。”
魏垅接话,“好端端的,怎么会扑出去被车撞呢雅匀,是不是有人推到你了”
这话意有所指,只有余葵一个人正好站谭雅匀身后。
四下的目光落在身上。
余葵觉得荒谬极了,她竟然要为此解释,无语道,“我没推她,她绊倒了,我想拉她来着。”
“你都伸手了,怎么不见把人拉回来。”
魏垅冷嗤,回头问,“雅匀,你刚才是自己绊倒的吗”
见谭雅匀疼得说不出话,他又回头问众人,“事情怎么发生的,有没有谁看见”
大家都茫然对视。
“没注意啊,事情发生那么突然,我们刚在聊天来着。”
“你看到了吗”
“我也没注意。”
被人群簇拥的谭雅匀,此时终于虚弱抬起头,额头渗出一片冷汗,“我也没看见,但刚才确实有人推了我一下。”
余葵闻言心就凉了半截。
环视四周,到处都不见摄像头的痕迹,这下,她彻底明白对方的目的了。
联考只剩英语一科,如果谭雅匀无法接受她的排名超过自己,办法只剩两种,要么余葵缺考,要么她缺考。
也或许,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寻找合适的机会酝酿报复。
余葵倒退两步,这个人真的太疯狂了,高考在即,竟然宁愿冒着无法参加考试、缺胳膊断腿的风险,也要这么整她。
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假如没有目击证人,谭雅匀又一口咬定,她似乎真的百口莫辩。
广播站的老师一路跟时景交代着采访重点,半晌不见后面人跟过来,看了眼表,抱怨,“时间本来就紧张,动作怎么都那么慢。”
时景干脆沿路折返回去找人。
还没近到跟前,便见学生围作一团,班主任和校领导都在现场,而余葵眼神漠然站在一边。
他拨开人群。
“发生了什么”
见是时景,有人三言两语叙述了事情经过,“120快到了,谭雅匀疼成这样,老师也不敢贸然动她,余葵这次闯大祸了。”
午间热浪袭来,人群喧嚷,蝉鸣不断。
余葵被老师和领导反复盘问过几次,仿佛她已经成了一个罪犯,从好好解释到漠然否认整个过程,她脸上没露怯色,却仍难忍内心惶惶,掌心不停渗汗,指尖全是凉意。
直到被人从后面握住手。
干燥温热的掌心抓紧她,像是要把勇气传导过来。
余葵鼻酸回头。
少年的低沉的声音如羽毛般落在耳边,“没事的,你说没推,就是没推。”
午休时间。
医院里,谭父、余月如、程建国三位家长齐聚一堂。
姚老师才头回搞清楚俩学生背后复杂的家庭关系,在校领导面前焦头烂额。
“重组家庭,这么重要的事,开家长会怎么从来没人跟我沟通过”早知道,她根本不会安排两人同桌。
谭父平声静气打断“老师,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我女儿在高考前在校园里被车撞到小腿骨裂,高考当天她极有可能打着石膏上考场,都不说身体的损伤,就说中间耽误的这些复习时间,极有可能影响她一辈子,这事儿学校得给孩子一个交代。”
校领导点头。
“这方面您放心,学校肯定会承担相应责任,保险公司会赔付所有医疗费用,除此之外,车主也愿意补偿护理营养费谭雅匀同学上次考试在年级排行第十三名,学校非常关注她的成绩,她因伤落下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