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来同许小娘子谈谈,想买许记的配方。但她觉得不太妥,也是这几日瞧见酒楼里头的生意越发冷清,可许记的生意完全没受到影响,这才头脑一热就过来了。
而且她也就只敢问问卖不卖配方,给许沁玉承诺不再同一个地方开酒楼。
甚至不敢说合开酒楼的事情,因为合开酒楼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许东家有配方有手艺,手底下也有好几个徒弟,就是太年幼,等个几年他们能掌勺,开个大酒楼不成问题,许记现在每个月盈利也不少,不缺银子,缺的是人手,不然许东西应该早就能开大点的酒楼。
亲兄弟合伙做生意都容易出事儿,何况本来还算竞争对手的酒楼和食肆。
还不等冬氏说些什么,又听见许小娘子说,“配方虽然不卖,但我可以教,冬夫人酒楼的大厨或者帮厨过来我这边跟我学个两三年,正好来我食肆帮个两三年的忙,工钱也会照给,还能学厨艺,冬夫人觉得如何”
这话一出,冬氏都愣住了。
许小娘子不愿意卖配方,却愿意平白无故把自己一身厨艺教出去吗
只要跟着她学个两三年就成了吗
冬氏一时也没了主意。
她家老爷虽然入赘,但这些年过去,东来居基本都是他管事儿,又是东来居的大厨,她也帮不上什么忙,都是岳为民管事儿。
冬氏道“这还要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下,过几日再跟许东家商议如何”
“自然。”
许沁玉也不勉强,成哥儿他们都还小,起码也得再学个两三年才能正式掌勺做主厨,所以她还是希望有厨子可以来跟着她学厨艺,顺便帮着掌勺,她也能清闲不少。
冬氏很快回了家。
她家住在东街这边一座五进宅子里头。
她跟岳为民成亲已经有二十五载,她今年四十二,育有两子一女。
因为岳为民是入赘,所以长子随了她的姓叫冬骞,今年已经二十三,也已成亲生子。
次子叫岳席。
本来岳为民答应冬父是入赘冬家,不管她生几个孩子,都该随冬姓,但怀上次子的时候,丈夫说岳家就剩他一人,同她求情,希望第二个孩子不管男女,能随他姓,也算岳家有了香火,冬氏心软,就答应了。
第二个孩子又是个儿子,就随了岳姓。
冬氏还有个幺女,今年才十五,同样随她姓了冬。
冬氏回到家,岳为名已经洗漱好,正在书房喝茶看账。
他现在虽然是东来居的大厨,但是手里已经有不少徒弟,加上酒楼还有帮厨,他每日掌勺的时候并不多,所以也是清闲时间比较多。
他尝过许记食府的吃食,的确很是美味,但他觉得许记的那个东家如此小的年纪,听闻才十七,那算她从小开始跟着人学厨艺,一开始也只是洗菜折菜切菜这些,师父真正开始教厨艺,怎么也得到十岁,那也不会让掌勺,就是旁边看着,真正开始掌勺做菜还得再等上一年,那也是从十一岁开始,一开始只是练习些简单的菜肴,如此两三年,才开始做菜,但做出来的菜也只是给手底下的跑堂小二们吃的,等真正可以掌勺做菜给客人吃,怎么也该十七八岁。
就算许记东家有厨艺天分,比常人早个两三年掌勺,也就是说,许纪东家真正掌勺时间估摸也就三四年。
才掌勺了三四年的厨子,能有什么厨艺,无非就是手里头的配方多,恐怕是有什么特殊的调料,才使得她做菜的味道如此美味,让人上瘾。
对,他也觉得许记的吃食有点让人上瘾,吃了没过几日,心里就还想着,惦记着。
恐怕就是那些调味品的原因。
所以他让冬氏去跟许记买配方,也是想试探许记看看。
一千两银子一道菜,如此天价,许记有五十多道吃食,怎么也能卖上五万两银子。
许记食府哪怕生意好,每月顶多几百两银子的进账,五万两银子得她八九年去赚。
真要是想赚钱,卖配方最容易。
他猜许记的东家肯定不会卖给她配方,因为配方涉及到那些调味品。
恐怕就是那些调味品让人总惦记着许记的吃食,能让人上瘾的调味品,必定不能见光。
冬氏见到丈夫,上前道“老爷。”
岳为民抬头,问道“夫人,那许记的东家可愿意卖她那些菜肴的配方”
“许小娘子并不愿意。”冬氏过去坐下,如实说来。
岳为民轻轻哼了声,“我就知她不会卖配方,果不其然,五万多两银子她都能拒绝,恐怕她那些菜肴的做法根本不简单。”
冬氏愣了下,“老爷为何这般说”
岳为民把自己的猜测跟冬氏说了说,说他怀疑许记的菜肴里都放了些特殊的调料,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才好,恐怕这调料还会让人上瘾。
冬氏听完,心里头一惊。
能够让人上瘾的东西肯定是不好。
就跟逍遥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