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她身上,奇异的是,倒是也没有令她不适。
“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明霜陡然指着下方,问他。
山崖之下深不见底,云雾缭绕,人跌下去了,只有尸骨无存一个结局。
明霜神色轻松,似乎完完全全只是玩笑话,又像是在认真的好奇。
“会有人伤心。”江槐轻轻说。
他长身玉立,额前碎发被微风拂动,面容显得既清且俊,出挑得惊人。即使明霜见多了帅哥,也忍不住把视线多停留在他身上几分,
明霜凝着他,噗嗤一声,“他们喜欢的都是我的皮囊,成了一具丑陋的尸骨,还有谁会伤心。”
“而且,我性格很差的。”她猫儿眼微微弯起,“知道的,都受不了我,吓跑了。”
“你迟早也会走的。”她说。
良久,江槐说,“我不会。”声音不大,但是很笃定。
“我有时候想,人生有什么意思。”明霜托腮,看向远方,“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活得很不真实,觉得一切都是假的。”
当年,她大学专业也是明立诚安排的,后来,她研究生转了专业,现在做的事业也不是明家产业。不过,似乎也并不是她真实喜欢的。
“一切好像都是我爸给我设定的轨道。”明霜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吗。”
江槐看向她。
明霜陡然笑了,“因为我看出来了,我爸有些怕,怕我把这件事情搞砸了。”
江家和江槐。假设她做出了什么很难看的事情,即使是明立诚,也很难摆平吧。
她这话说得冰冷残忍,似乎和他的婚事,只不过是为了对父亲的报复。
明霜却不觉得有什么,她有些恶意地想,江槐和她完全没有感情基础,他想和她结婚,那不也是看中条件,或者无非也是个见色起意的男人。难不成还能隔空生出什么感情来那么,被她伤害,也只能说是求仁得仁。
江槐睫毛轻轻颤了颤,却并未对她这番话发表任何评论。
“等我们婚后,你以后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他说,很平静。
随后,他抬眸看着明霜,轻声说,“我希望你开心。”
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笑得那么璀璨恣肆又热烈。
晨曦初绽,他那双眼宛如上好的墨玉,清润,不染杂质,原本清冷的一双眼,只有看她时才会染上温度。
这么些年间,江槐去见过很多次她。
高中他们不在一所学校,他记得她穿的校服裙摆,知道她是国际的学生。
江槐参加校级交流活动时,刻意选择了去她的学校,也如愿以偿见到了她。
明霜没有看到他,他在二楼,见到她在校园香樟树下走过,每一次,她身边似乎都簇拥着一大堆人,那些男生看着她时的爱慕遮掩不住。
江槐听一旁同学议论,那是国际校花,家里条件特别好。
她叫明霜。
他在看书,旁边同学知道他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也自然不会找他参加讨论,江槐一直在听着。
他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面颊微烫,耳根也有些烧红。随后,便正巧看到明霜扬起脸,对一旁的男生笑,男生伸手在她头顶亲昵地拍了拍。
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心如坠寒窟,他飞快移开了视线。
下午有活动,江槐作为檀附的代表,被推去发言,人群里没有她,明霜那天下午翘课了。
江槐那晚回家后,一宿没睡。
后来,他想,他应该是喜欢上她了。江槐性格很早熟,唯独对于感情不同,很快,他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
后来,断断续续知道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知道了她的家世和背景。那时的江槐正在人生的转折点上,他最痛苦迷茫,也是对自己的厌恶感最浓烈的时候,压根不愿出现在她面前。
再后来,等江槐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有些站在她身边的资格时,知道明霜回国,他想办法暗示了明立诚,放出了信号,随即自己找他主动提出了联姻的想法。
知道明霜同意了后,他一宿未睡,心里颇有种不真实感。
开心。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耀眼,没有一丝阴霾的。
明霜盯着他看了很久,随后,别开了视线,她说,“我一直很开心。”
“走吧。”良久,明霜敛了笑容,“回去。”
她走在江槐身侧,主动握了他的手,对方明显一僵,随后,已经飞快回握住了她的手。
只是他们第一次牵手。他的手修长白皙,像是白玉一样,看不到一丝伤痕,倒是也像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一双手,被他牵着感觉似乎还不错。
明霜心不在焉想,这位传闻里的城府颇深,手腕凌厉的江先生,似乎比想象中的要纯情不少。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很还很年轻。除去出了江千樟这个孽障外。江家子弟,据说家教都很严格,极少被卷入风月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