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数字,抑制不住的喜悦。
“晚上庆功宴,你来不来”他问。
明霜手指卷着发梢,看着窗外的雨,说,“你们吃吧,算我请的。”
陈鹤轩沉默了,“晚上有安排了。”
“回家。”明霜说,补充了两字,“陪人。”
外头雨越下越大,明霜心不在焉想着,雷雨天时的江槐,似乎比平时还要磨人一点,也不知道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喜欢从背后抱住她,反复叫她名字,暗示要她说爱他,当然,明霜极少满足他这个要求。
估计现在,他还在家里等她回来。
单子放在桌面上,男人声线清越,一点点对江如枞厘清公司事务和江家企业状况。
“你自己怎么办”江如枞看着他,“明霜知道吗”
他声音顿住。
江如枞知道,江槐一直觉得,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明霜。
“你等了她这么久。”江如枞说,“现在她终于有些被你打动了,你现在要放手明霜的性格你还不懂吗假设你放手,她对你根本不会有一秒钟的留恋,第二天,可能当天,立马就和别的男人手挽手了。”
江槐握笔的修长手指慢慢收紧。
“你在想什么”江如枞问。
“我在想。”
“我没能把自己最好的六年给她。”江槐看向窗外,侧脸清俊峭薄,淡淡说。
他的1824岁,都在守候,等待着她回头。
十七岁的他,不够成熟,一无所有。而如今,未来的他,很可能变成一个废人。
江槐是不会允许,这样的自己出现在明霜面前的。
在一切失控前,他就会让这些结束。
从以前开始便是如此,他把自己所有阴暗面都牢牢收起,只愿给她看,他最好看,最光亮的地方。
“你和明霜说明白。”江如枞缓缓说,“然后去接受手术,万一一切顺利,不就等于什么事都没有。”
至于明霜会是什么反应,江如枞觉得难以想象。
明霜自始至终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江槐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来自霜霜。
人呢
回家吃饭。
车上给你放了伞,记得打。
明霜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想到什么,几乎就要立刻去做,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她直接穿好外套,叫司机送她去林泉。
林泉大楼在檀城金融街最好的地段,晚上七八点,依旧灯火通明。
前台是个小姐姐,细眉细眼,看到明霜,女人一身咖色大衣,雪白漂亮得夺目的脸,腰纤纤一束,光润的蜜色卷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给她的美增加了几分生动娇俏的韵味。
简直让人挪不开眼,像明星艺人。
李纤柔问,“女士,您好,请问你找”
“你好。”明霜径直说,“江槐在吗”
李纤柔愣了愣,“您要见江总请问有预约么”
明霜琥珀色的猫儿眼微微眯了眯,对她礼貌地说,“谢谢。”
下一句话,似笑非笑,倒像是在对自己说,“见他需要预约”
黄集从电梯里出来,见李纤柔和明霜说话,立马迎了上去,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难对付,他擦了一把额上汗水,立马说,“明小姐,对不起,是我办事疏忽了,不知道您来了。”
电梯口打开了,江槐自己已经出来了。
明霜第一次在公司见到江槐,穿着整洁的浅蓝色衬衫,领带,黑色西裤,此情此景,他身上那股子清冷凌厉的气质被放大了许多,李纤柔和几个在大厅,还端着咖啡杯的员工,忙不迭和他打招呼,“江总。”
他握住她的手,被明霜甩开了,江槐抿着唇,“我办公室在十楼。”
明霜是第一次来江槐的办公室,里面布置得极为简单,桌上放着电脑和一些必要的办公设备。
一件沙发,上面干干净净,一个衣柜,里面都是各式衬衫和深色正装。
“下午和唐晨聊了聊生意。”明霜坐在了江槐椅子上,舒舒服服靠着背,男人站在她面前,她仰视着他,“唐总,似乎和江总关系很不错。”
明霜平日里大抵直呼其名,叫他江槐。想折腾他时,才会这么叫他。少年时代她还会叫他哥哥,重逢后便没有了,别的称呼也没有。
他思绪飘远了一些。男人脸色有些苍白,窗外开始打雷了,划破雨幕与夜幕。
明霜看着他,径直说,“为什么不回家”
江槐抿着唇,紧紧握住她的手,近乎喃喃,“霜霜。”
别对他这么好。
对一个已经残破的他。
明霜解开他右手的袖扣,江槐手指有些僵硬,还是由着她了。
他清晰的腕骨上,白皙如玉的皮肤,其上交错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即使过了这么多年。
“是不是初中就开始了”明霜手指轻轻摩挲而过他的手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