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离她很近。
夕阳下,少年面庞沉静又漂亮,女孩轻轻的呼吸近在咫尺,只要他一低头,就可以碰到明霜的唇。
他对待她小心翼翼,想奉若珍宝。
“你会维持多久”他眸光安安静静,看着女孩。
他还记得自己见到明霜的第一天。
“她玩腻了,很快就会下一个。”
“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江槐从小什么都没有,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从小流离。
他想要一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感情。
从做了那个梦的第一天起。
他知道,自己完了。从此之后陷入了完全无法克制的独占欲和巨大痛苦旋涡之中。
明霜踮着脚尖,忽然笑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哥哥,咱们不求永远,只争朝夕不行吗。”少女声音有些散漫,她看向远方。
男人和她说这种话,是明霜最嗤之以鼻的。明立诚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圈子里这样的人她见多了,今天怎么会知道明天的事情呢,这些虚情假意的情话是世界里最廉价且没有意义的物品。
倘若换做别人,明霜说不定会哄骗,随口说个一辈子只爱你有什么难的,事实上,她也哄骗过江槐很多次。
可是,这次,面对他,她偏不想这么说。
江槐像是一抔纯净的新雪,高高在上,清冷,纯净,美丽。
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他,并且克制不住占有和破坏欲。她想把他拉下神坛,玷污他,叫他抛弃这份错误的想法。
明霜不喜欢别人和她提条件,也不想被人捆绑和束缚。
就算她现在没有别的心上人,谁又知道以后呢。莫非他还想一辈子和她捆绑
迟早有一天,会有江槐心甘情愿臣服于她的时候。
“追我的人多得很。”明霜说,“数都不数清。”
明霜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不过她眼光高,很少有人能看得上。
那条纯白色的小龙还挺重,明霜抱着,寻思走路不回家了,准备打电话叫人过来接。
江槐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一辆黑色奔驰在两人身边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了江千樟的面孔。
江千樟面色很难看,方才在商场离开后,他总觉得气不过,打电话叫黄腾叫人来接他回家,不料远远看到明霜和江槐两人走在前面,便叫人停车。
他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刻,在后面看去。黄昏之下,少男少女的影子漂亮得像是一场幻梦,显得格外般配。
“他真是你男朋友”江千樟目不转睛看着明霜,“你逗我是吧”
“你是不是变态啊。”明霜骂他,声音又脆又嫩,“跟踪狂”
江千樟被她骂得也不生气,反而心口有点发热。
他不觉得江槐会是她的口味,顶多和他玩玩。江千樟还记得这个男生,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明霜竟然还没有玩腻,这种无趣的好学生,哪里值得明霜高看一眼。
黄腾从前排副驾下来,看到江槐,神情莫测。
那天他在江承庭的书房外,完整的听到了这一场对话,对这个少年身份也有所了解。
“小少爷。”黄腾笑着招呼了一声,他是人精,对江槐的身世和江承庭对他的态度了解得七七八八,自然也飞快准备好了最好的对待他的方式。
江千樟瞪大了眼,看着黄腾,“你认识他,你叫他什么”
黄腾是江承庭的贴身秘书和心腹,很多事情都会交由他处理。因为害怕江承庭,从小到大,江千樟和黄腾也很少讲话,每次和他说话,他总有种像是在被自己父亲监控的错觉。
江槐神情淡漠,似乎这些事情完全与己无关。
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像是不在这个俗世间,很少有事情能撩动他的情绪。
明霜很厌恶江千樟,明家车到了,她抱着那那只小龙,已经上车回家了。
“走,回去。”江千樟硬邦邦说。
车上,江千樟接到肖恒电话,“江少,你现在人在哪”
江千樟懒洋洋靠着椅背,“怎么”
“清晓还在带等你过去呢。”肖恒小心翼翼说,“今天是她生日,还是要给面子吧。”
林清晓是国际的校花。以前的校花是明霜,后来,明霜转学了,校花就变成了林清晓,江千樟和前女友分手后,上月开始和林清晓交往。
她穿着裙子,在包厢里,等着江千樟,周围一圈同学朋友都看着,她脸皮薄,见肖恒打了三四个电话,江千樟还杳无音信,又难堪又气,眼泪憋在眼里。
江千樟觉得意兴阑珊。
“我刚给她买礼物去了,所以来迟了。”他敷衍地说,“没买到,你看她要什么,直接自己买,刷我的卡。”
反正小江少最不缺的就是钱。
挂了电话后,他又想起明霜和那个男生,总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