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爸爸,于嫣不承认那是自己孩子,说是朋友孩子。不过那孩子眉眼和于嫣明显很像,大家都默认就是她的孩子,顺便更加坐实了某种猜测。
小时候,万丽萍经常看到那孩子,傍晚时候,一个人蹲在墙角边,自己一个人写写画画,偶尔抬头看着远处车流。
小孩眼睛清清亮亮的,很漂亮,只是不理人。
有时候是晚上,于嫣把他赶出了家门。
他就安静地待在门口,不说话也不闹。
小区里家人都拘着自己孩子,不叫他们接近他,说是怕被传染至于传染什么呢,也没人说得清,只觉得女人和小孩,都一定是有某种“脏病”的。
以前万丽萍曾经以为这小孩是哑巴,她觉得孩子可怜,起过恻隐之心,最后到底还是没化为实质行动。直到后来某一天,女人死了,小孩消失了。
“她儿子长大,也该这么大了吧。”万丽萍说。
邱慧说,“不晓得哩。”
她看那少年长得干干净净,高挑匀称英俊,下意识不觉得会是当年那个小孩。
晚上,夜色愈浓。
明霜心情越来越差,她第10086次打开手机,竟然还没收到江槐的道歉短信。
她大小姐当惯了,以前从来没人违拗她的意思。
纵然江槐没甩脸色给她看,她还是觉得烦躁甚至里面还夹着几分隐隐的委屈,她和季年又没什么,莫说没什么,便是有什么,他江槐也没资格对她发火。
明霜越想越生气,板着脸,她穿好鞋,一摔门,出去拨通了林崇之电话。
头疼越来越剧烈。
他拿冷水直接冲上太阳穴,一闭上眼,连日的噩梦让头疼越发严重,还是针扎般的刺痛。
从孩提时代开始,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会反复用冷水冲洗自己,无论夏天还是冬天,甚至会用更极端的方法,让伤口的疼痛来缓解剧烈的头疼。
闭了闭眼,他想起很多事情,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的事情。
关于这些日子,关于她转学的原因,关于她来到自己身边的原因,关于她身边环绕的各式各样的男人。
她不过一时兴起,玩腻他了,便会离开,和对待之前任何一个人一般。
他没有资格生气,也没有资格嫉妒,他已经试图完全摒弃掉这些情绪。
独占连想都不能想,他甚至连像那样触碰她的资格都没有。
一切都平复了下去,月光下,凋谢的百合花安静插在花瓶里,已经只剩下了一根暗青色的杆茎。
门口忽然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很大很吵,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分外刺耳,如果再持续下去,一整幢楼的人估计都会苏醒。
少年陡然睁开了眼。
“砰,砰。”砸门声还在继续。
周围陆续几声狗叫,然后有灯亮起,江槐从床上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少女沉着脸站在门口。
头发甚至都未梳理,略带自来卷的浓密秀发披散在脑后,一张白白的小脸紧紧绷着,光着腿,白嫩小脚没穿袜子,上面还套着一双兔子拖鞋。
这破小区地面这么脏,她嫌弃地看着门口地面,对少年说,“让我进去。”
少年没动,他比她高了一个头,门后传来的暖黄灯光落在他秀气的侧脸上,半明半暗,浓郁的睫毛在脸上留下阴影。
“江槐,你什么意思”明霜大小姐脾气说来就来。
他家的这个地址不是还是他自己给她的吗。明霜长这么大,到哪里都是座上宾,可从来没有过这种亲自登门,还在门口被拒的奇耻大辱。
少年紧抿着唇。
明霜说,“江槐,你在不高兴吗生我的气”
他摇头。
“那你让我进去。”明霜说。
门打开了。
明霜一点不和他客气,进门后,直接在客厅就座。
室内静悄悄的,她左右打量了一圈,不出意外,江槐果然是独居。
卧室门虚掩着,她往里头看了一眼,应该是江槐住的卧室。
室内陈设自然相当简单,没什么人气,完全不像是有住人的样子,屋子阴沉沉的,光线黯淡,看得出来有一些年代了,属于明霜从不会踏足的地方。
但是她泰然自若地坐在这里,面庞娇嫩美丽,神情骄傲,像是一个小公主,哪里都是她的国土。
“我要喝水,渴了。”明霜说。
她一点都不觉得不自在,像是屋子主人是她。
厨房传来烧水的声音,少年端来茶杯,明霜没接,直视着他,“江槐,我要用你的杯子。”
“你这房子这么久没住人的样子,别的杯子都不干净吧。”少女皮肤白皙,骄傲又高高在上,大小姐的骄矜淋漓尽致,“我要你的。”
少年沉默了。
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很久后,他换了茶杯,给她端来。
她坐着,他站着,客厅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