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过午饭,又干坐了快一个时辰,这边才来人召见。
田大老爷起身,闫老二帮他整理了官服,目送他随人离去。
屋里就剩下父女二人。
没了老师在旁边看着,闫老二一下放松下来,坐也没个坐样,闫玉更是跳下椅子,歪头伸手抬腿活动着。
感叹道“见王爷一面真不容易,得等这么老长时间。
师公想必都是算好的吧,咱要是吃完饭来,也是得等,不如早些来,还能混一顿。”
闫老二哭笑不得“你师公还能像你似的,光惦着吃”
闫玉嘿嘿一笑,在房间内四下走动起来。
“这画瞧着挺好,挺值钱吧,还有这个香炉,爹你看看,古香古色的。”
闫老二也凑过去,不住点头“瞅着不错,能放在王府的东西,都是啥名家手笔吧,咱离远些,别碰了。”
闫玉深以为然,父女两个手背后,一样一样看过来,每看一样,都得点评两句。
不听内容,只看架势的话,还挺唬人,以为这一大一小是什么有见识的
站在窗外隐蔽角落的中年男人嗤笑一声。
他慢慢踱步到前面,在门前轻咳,屋内的二人迅速转头看过来。
“鄙人姓郑,是王府的内管事。”
郑管事十分客气周到,问了二人午食吃得可好,又让人给上了果子,添了新茶,说王爷和田大人不知要聊多久,态度和气的让二人在此等候,莫急。
得知闫老二是田大老爷的门生,亲近又增三分。
郑管事和闫老二两人,一个有意挑起话头,一个从不冷场,聊得十分热乎。
闫玉在旁边啃完李子啃梨子,啃完梨子再啃李子。
她看出这位郑管事主要在问师公和爹的事。
就是很随意的闲聊,也没个重点,都是很家常的话。
但汇总起来的话,就挺有意思了。
像是故意打探师公和爹的底细似的。
这位郑管事问得十分技巧,也不知爹有没有知觉。
不过这些没啥不能说的,爹实话实说是对的。
郑管事说还有事,一脸遗憾不能再多聊会的样子。
送走了人,闫老二连灌了好几杯茶水。
拿起梨吭哧吭哧吃起来。
“这个郑管事,像是来探我底的。”闫老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一边吃一边压低声音,含湖的说道。
闫玉是谁,爹的亲亲大宝,太了解她爹了,别说只是口齿含湖,只哼哼个音,她都能猜出他想说啥。
“挺没道理。”闫玉说了这么一句。
闫老二重重点头。
就是挺没道理。
他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是被田大老爷收到门下不假,可这是什么地,是英王府,内管事是啥,是英王内宅的大管家。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位郑管事就是老师当面,也得客客气气的,人家凭啥跟你唠的这么热乎
就凭你一介白丁,没有功名在身
还是真的关心田大老爷,顺带亲切的问一问你的家事
闫老二脑门上没包,不觉得自己头角峥嵘,出奇冒泡。
那这郑管事为啥来
他做了啥事给人招来
除了买粮这个事,别无它事。
父女两个谁都没看谁,半晌没说话,就是吃吃吃。
可心里头都明白,这个时间找上来的人都不对劲。
“真想不到。”闫老二也学着她闺女,说话简短。
但他知道,闺女能听懂。
闫玉嗯了一声。“咋办”
明显这里有王府的人掺和。
“该咋办咋办”闫老二道。
有王府咋了,有王府的人粮食就不买啦
那不能够
闫老二“难怪你师公要掀桌。”
闫玉想到师公在马车上的话。
点了点头。
“这才对,不然他们不敢。”闫玉指的是之前在府衙见的那个包班头。
快班负责收缴粮税,动手脚最是容易,谷仓那边肯定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是要紧之地,却不是关键之人。
爹找快班的班头是对的。
但他肯定也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
这里是府城,这种买卖没人罩着做不起来。
本以为是府衙的哪位老爷
没想到竟是英王府的内管事冒头。
“他出来,是不是觉得咱傻”闫老二在屋子周围熘达一圈,确定附近无人,忍不住问他闺女。
闫玉摇头道“大概就是有恃无恐”
父女二人瞬间想到在河里沉箱的事,别说,风格还挺相似。
“田大人不是为奏报一事,那是为何而来”英王语气温和。
田大人神情严肃,先是报了虎踞城内、乡间的人口折损及钱财损失,之后话锋一转“王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