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整个人处在一种醉酒后迟钝的茫然中,微微仰着头,乖巧而顺从地承受着这个比前几次都要温柔许多的吻。
这个吻是从如何变质的,她完全不清楚,脑袋一团迷蒙,回过神来时他的吻落去了别的地方。
她脖颈侧面的痣,她敏感的耳根,还有肩带滑落下来的肩膀。
她情不自禁仰起头,吊灯光线有些刺目,生理泪水溢上来,她不由得眯起眼。
手心里紧紧攥着傅闻深的衣服,黑色西装被她抓得皱了,微凉的面料贴着皮肤。
傅闻深抱着她从沙发起身,钟黎伏在他宽阔的肩头,闻到他常用的剃须水的淡淡薄荷清香。
她被放到床上,床垫微微下陷一个凹度,傅闻深覆上来吻她,阴影把她笼罩住。
幽深静谧的冬夜,也许是酒精作用,钟黎心跳得异乎寻常的快。
她耽溺于傅闻深越来越深入的吻中,快要融化在他手掌的热度下,骨头微微发麻,全然陌生的感觉。
她整个脑袋都是昏的,身体完全交由他掌控,直到傅闻深半途忽而停下,将手从衣服下拿出来,她陷入一种戛然而止的迷茫。
傅闻深的气息有些重,抵在她额头停顿片刻,克制地从这场迷乱之中抽离出去。
钟黎双手留恋地去抱他,往他身上缠,声音像搅了一罐蜜进去,软绵绮腻地叫他,带着天真而不自知的引诱“老公,你怎么不亲我了”
傅闻深身上温度灼人,心肠却冷硬得很,手指插入她发丝间,无限缱绻地吻着她的唇瓣和脸颊,最后将她柔软的手臂从身上摘下来,塞进被子里。
“睡吧。”
就像一头狼,把到了嘴边的猎物拿出来,用纸仔仔细细地包好,放进橱柜里。
裹在被子里的钟黎在困意作祟下昏昏沉沉地想,他一定是在外面吃饱了。
钟黎早上醒来,身旁已经空了,一点余热都不剩,傅闻深已经离开很久。
喝过酒身体容易乏力,她伸了伸懒腰,去浴室泡澡。
脱衣服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腰上留下的几个指印。
她皮肤白,又养得一身细皮嫩肉,傅闻深力气稍重一点便留下了痕迹。
钟黎想起昨晚稀里糊涂间发生的事,轻声嘀咕一句“下手好狠。”
她躺在浴缸里,泡着精油,点着香薰,还没从那股茫然的劲里彻底恢复过来。
她昨晚是真喝醉了,不然也不能把所有事都当着傅闻深的面秃噜出来。
幸好只顾着骂他,没提找了律师暗戳戳想分走他一半财产的事,不然让他知道了还得了
不过虽然喝醉,她跟傅闻深说的话都还记得。
尤其是,傅闻深说的那些。
只是钟黎躺在温热舒服的按摩浴缸里,蹙起眉。
她不知道傅闻深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说没有别人,没有那些事,可她明明记得发生过。
他在撒谎吗
做得出出轨这种事的渣男,不承认自己的过错甚至矢口否认,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可她又有种没来由的奇怪感觉,想要相信他。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钟黎感觉脑袋里面乱乱的,就像一团被西西摧残过的毛线球,处处打结,分不出头尾。
她在浴室待得有点久,吴阿姨来敲门叫她起床“早餐已经做好了,快点出来吃吧,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不吃早餐容易伤胃。今早太太让人送来了新鲜的石榴,我给你榨了石榴汁,很甜的。”
“就来了。”钟黎扬声回了一句,从水里起身,擦干身体去衣帽间。
穿衣服时,再次看到那几个鲜明的指痕,她用手指摸了摸,不疼,几乎没什么感觉。
昨晚的画面自动从脑袋里冒出来,她又想起傅闻深最后的“冷酷无情”。
都那样了还能打住,不是说没有白月光吗,那他的贞洁牌坊到底是为谁守的
说傅闻深对她有那么一点兴趣吧,老夫老妻的他还坚持守身如玉,不越雷池半步。
说他没兴趣吧,昨晚都快把她整个人哼。
渣男心,海底针。
吃早餐时,钟黎又在微信上跟严棠撒娇。
石榴超甜的
一定是因为是妈妈送的,才会这么甜
严棠这次的回复破天荒地字数多了些
朋友自家种的果园,你喜欢吃的话,我再送些过去
i谢谢妈妈,妈妈最疼阿黎了
贴贴jg
放下手机,钟黎喝着石榴汁,嗓子里哼唱着什么。
说不上名字的调子,轻快而烂漫。
吃完早餐之后,她又到傅闻深书房,打开那个抽屉,将那张白裙子的照片拿出来。
这个人原来是她吗
直到这时,抛掉原来先入为主的认知,钟黎发现,这张照片确实很像自己。
她长大了,长开了,比那个年纪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