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
傅闻深走进衣帽间,地上堆满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的礼盒、包装袋。
钟黎可能一次性从商区搬了几家店回来。
傅闻深停在门口身后响起笨拙又轻盈的跳动声。钟黎下床了,扶着墙蹦过来,从他旁边探出头往里瞄了一眼。
“我给自己买了一点衣服。”她说。
没有一丝抱歉,没有一丝心虚。
“明天记得让阿姨把你的东西拿走,我的衣服都放不下了。”
傅闻深视线扫过衣柜,她的一部分裙子已经悬挂起来,白的粉的黄的紫的绿的,把他的西服挤到另一边。
一半五彩斑斓,一半深灰黑。
一眼望去,那鲜活的一半才像是这里的主角。
在占地盘这件事上,钟黎有着得天独厚无人能及的天赋。
傅闻深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衣,她已经自力更生蹦回去。
他走出来时,钟黎刚好蹦到床畔,弯下腰伸手扶床,长发柔滑地从肩头滑落下去,露出肩后一片白腻的颜色。雾蓝色真丝裹着腰身,细盈盈的一把。
她用左手撑住床,先把屁股放下去,再分别把两只腿挪上床。然后掀开被子,灵活地把自己盖进去,躺在枕头瞥傅闻深一眼。
“帮我关下灯。”
傅闻深抬手关了灯,带上门。
可能是傅闻深的气质比较吓鬼,有他镇宅,钟黎那种疑神疑鬼的小恐惧就消失了。
她关了灯,拢着被子躺下睡觉。
早晨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大亮,钟黎打开电动窗帘,听见房间外轻微的动静,以为是傅闻深。
她赤脚下地,扶着床小心地坐上昨天新购入的“爱车”,开门出去。
傅闻深没在家,只有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正在擦拭客厅一尘不染的展架,听见开门声回过头来。
“我老公呢”钟黎问。
对方听见这句抿了抿唇,过了几秒才回答“他去上班了。”
“你是新来的阿姨吗。”钟黎礼貌问“请问贵姓”
“我在傅家工作很多年了,不是新来的。”对方先纠正了一句,才说“我姓吴。早餐给你留着呢,现在吃吗”
“好啊,不过我要先洗漱。”钟黎说“吴阿姨,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
吴阿姨将手上的抹布折叠好暂时放下,推她进入洗手间,在洗漱台前扶着她站起来,转身便要出去。
钟黎重心压在一侧,单脚站立,叫住她“吴阿姨,我的手受伤了,需要你帮我。”
吴阿姨低头看她的手。
钟黎的右手是神经损伤,肉眼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恢复起来却是很慢的,医生说可能需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
吴阿姨折回来,拿起那只白色的电动牙刷,挤上牙膏递给钟黎。
钟黎左手接过,按下开关开始刷牙。
这期间,吴阿姨就站在她身后的墙边,等着。
钟黎刷完牙,放下牙刷,从镜子里看了她五六秒,她才反应过来,接水给钟黎漱口。
钟黎住院这段时间,都是陈嫂在照顾。
陈嫂对她无微不至,事无巨细、不需要钟黎开口,便都会细心妥帖地帮她弄好。
吃完饭帮她擦手,准时提醒她喝水,所有水果剥好皮切成适合入口的小块。
出门散步会记得带遮阳帽;钟黎躺下时,会帮她把衣服的褶皱理好;早晨洗脸,先帮她把头发简单束起来,以免打湿。
那些看起来相似、难以辨认的瓶瓶罐罐,说过一遍她就记住了,连钟黎极为详尽的护肤流程,也都每天做得仔仔细细,帮钟黎涂抹精华液时,还会稍稍按摩一会。
可以说,陈嫂完全把她当成一个三岁以下、生活不能自理的baby在照顾。
钟黎四肢残了两肢,没有感受过一丝不便。
傅闻深请来的这位吴阿姨就不一样,不知是不是以前在傅家的时候没照顾人,连陈嫂十分之一的体贴都不如。
洗脸时,从清水打湿、涂抹洁面乳,到毛巾擦干,以及之后一层一层的护肤用品,要钟黎说一步,她才会做一步。
做的时候虽未说什么,潦草的手法和肢体语言透露出“你怎么这么麻烦”的情绪。
这天洗漱耗费的时间比之前多两倍,钟黎对陈嫂的思念汹涌如潮水。
帮她涂抹完护肤品,吴阿姨便出去了。
钟黎的右手能做一些简单的事,但绕到背后扣内衣这样的、每个女人的必备技能,现在做起来却有点费力。
她喊了两声,吴阿姨才进来,帮她扣好便又出去了。
钟黎挑了条裙子,稍显费力地自己换上,来到餐厅。
吴阿姨已经将早餐摆在餐桌,一碗白粥,佐以三道小菜。
钟黎把轮椅转到餐桌前,看了看。
“吴阿姨,我不吃白粥,甜粥咸粥都可以,但是不要纯米粥。你可以加些红豆芋圆来煮,也可以加些蔬菜和海鲜来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