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相公答应给掌柜提字当回报啊,呵呵,真不愧是我相公,真厉害哼,宋二痞那狗东西还遮着掩着不肯借书呢,不就是几本破书么,我家相公最棒,便是没有那破书也能高中,还是甲榜生,比那二痞子可强多了,回头我倒是要去看看,就他那样子的痞子,才读了几年书,哼,看他能不能有能耐高中」
「哎哎,相公,相公你歇着别动手,这些我来,我来就好,相公你的手可是专门拿笔捧书本子的,可不兴做这些腌臜活计」
「特娘的」,一个中午,自打官差到此给隔壁报喜后,隔壁这样故意抬高的声音就此没停过
说起这个,谭德都要气死,嫉妒死,羡慕死,煎熬死
他咬着牙关,从天明等到晌午,再从晌午等到下午,再从下午等到现在,眼看着太阳开始西斜,客栈里经受过三次报喜动静后再无音讯,谭德不由就急了。
「不,不会的老子怎么会不中怎么可能不中」
明明他心里憋着口不平气,卯足劲,用足功夫,考的是那般的努力认真,那般用功;
明明他每每交卷前都认真检查,主考官的脾性,也自信被他摸的透透的,确信无疑的;
明明他是那么的努力自己怎么可能不中又怎么可以不中
「不,不我不信,我不信」
人家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他是见了黄河也不死心,
谭德不信邪,不认命,再等不下去,发疯一般的冲出门,拨开挤在店里三个新晋举人身边恭维贺喜的人群,拔腿就往贡院冲。
他等不及那什么狗屁的报喜了,便是贡院那边人再多再挤,还都是些代替主子去看榜,自己昔日看不上并很不齿与之靠近的下人贱仆,他也得亲自去看看。
谭德一路跟疯子样,魔怔的冲到贡院前榜亭的时候,榜亭前的热闹早已散去,只剩下几十号人还围在榜亭前驻足观看。
谭德一到,二话不说的就往人群你挤,不顾身边人的呵斥,谭德好不容易挤到最前头,衣衫凌乱鬓发散的谭德,一把趴在红色的榜单上,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的,开始逐一逐一寻找起自己的姓名籍贯来。
「没有,没有甲榜没有对,乙榜,乙榜」
双眼涨红,口中魔怔的呢喃着,谭德眼下整
个人看着都不对劲,甲榜找不到,不甘放弃疯狂家伙,转而扫向乙榜。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怎么乙榜也没有」,谭德喘着粗气,却仍然不甘放弃,继续转战丙榜,这般都还不忘了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不急,不急,还有丙榜,对还有丙榜」
再转战丙榜,逐一逐一的名单扫下来,谭德紧张的汗都流到眼睫上都不敢眨,生怕自己错漏了自己的名字。
他看啊,找啊,从丙榜头名一直找到了末榜尾端,却怎么也找不到谭德二字。
谭德目次欲裂「不,我不信,我不信没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不中没可能的呀不行,刚才一定是我看漏了,我再找找,再找一遍,对,再找一遍。」
谭德不断的自我安慰着,努力沉下心来,这回也不从甲榜开始了,反而是从跟前的丙榜开始,倒着往上去。
他找啊找啊,看啊看啊,突然看到熟悉的三个字,谭德只觉格外刺眼。
「宋,宋兴林岳州府,巫中郡下通阳县,白沙镇满山村的宋兴林怎么可能隔壁那小娘们不是说,宋兴林这厮就是个武夫,不过读了区区几年书而已,他怎么会中他怎么会中」
这特么的,怕不是叫这货走了狗屎运吧明明这狗东西不都是十二三四才开始进学读书的吗这才几年这才几年他一个武夫怎么可能高中
便是丙榜,便是落在末尾,可自己都不中,他凭什么中
「他凭什么中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这一幕对谭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其实心里已经明白自己名落孙山的谭德,愤怒不干的嘶吼着,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吼着吼着,身子不由倚着榜亭缓缓滑落,颓然跌坐在地,嘴里还不住的呢喃着,呢喃着
呢喃到了最后,谭德又猛地抬头,目光愤然仇恨的怒视着身后的榜单,不由连连冷笑,笑着笑着,而后果断转身,猛地推开眼前的围观人群,愤怒的冲了出去。
望着谭德失落失意又疯狂的背影,围观人群中有人就不住的摇头感慨。
「啧啧,可怜啊,这是又疯了一个,啧啧啧」
「嗨,没事的,这很正常,每回乡贡发榜,哪回不疯魔几个」
乡贡放榜后,马上就是鹿鸣苑,这鹿鸣苑,自是所有新晋举人老爷都要参加的宴席,是不得缺席的。
王水生穿着宋夏荷亲手做的新衣裳走出房门,立刻就被宋兴林怨念的盯上了,低头再瞧自己跟前,手捧新衣催促自己去换的人,宋兴林磨牙。
「鱼鱼,我知道你针线活计不好,我也不嫌弃,你就不能给我亲手做件衣裳,非得去外头的店里买吗」
于苏挑眉,「怎么,有新衣裳穿你还不乐意还非得让我做便是我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