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林也是爽气,干脆利落朝着县令抱拳一揖,口中道谢,而后就在县令温和与慈爱好吧,的确是慈爱,照他眼下这年纪,要做这打虎英雄的爹也是绰绰有余的。
在县令温和慈爱的目光中,宋兴林一手牵着于苏,一手揽过挂在地排车扶手上的背篓一把背起,这才跟在领路的赵捕头身后,来到摆着伸冤鼓的县衙外站定,任由积极去后堂抱来红绸的衙役在自己身上捣鼓。
一番忙碌,等宋兴林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由带着闷味的旧绸扎出的硕大红花时,一队带着锣鼓的衙役已经在他前头站定。
说真的,这样的风头自己根本没想出的,实在是太那什么了好不好
没见着身边的小堂客连眼睛里都是幸灾乐祸,笑的豁牙都露出来了么
“鱼鱼”,宋兴林不由怨念的加重语气。
急急躲开某人伸来的手的于苏坚定摇头,权当没听到某人那无可奈何的怨念小模样。
妈呀,真的是无法接受啊
她才不要跟他站一起,还在胸口傻兮兮的戴朵大红花,还要以这个样子去出街,想想都尴尬好吧。
“小哥哥,我觉得你还是把背篓给我背吧,一会我跟你后头游街的时候,看到药铺子我正好去把天麻给卖了。”
宋兴林哑然“我们说好在一起的呢”,自家堂客不会这么没义气吧
于苏看着小相公惊恐傻眼的表情,她极力忍笑,“咳咳,那什么,我这不是怕小哥哥你忙着出街”,看到某人恼怒瞪来的目光,于苏赶紧改口,“额,我那不是怕一会小哥哥你忙着游街没空么。”
“就是游街,我也有空”
面对某人的咬牙切齿,于苏一点也不怕,她还胆大包天的伸手上去扯人家背着的背篓,一口咬定,“小哥哥,你真的没空,刚才县尊大人不都说了么,等你出,阿不,是等你游街回来,大人还要请你吃打虎庆功酒呢,相信我,你真没空,而天麻却不能等”
“不能什么不能”,趁着作恶小手伸上来试图抢夺他的背篓之时,被气笑了的宋兴林果断一把抓住,一拉一带,于苏就落入了他的铁胳膊之下。
被宋兴林用胳膊死死的勾住,于苏就看着这货朝着自己龇牙。
“鱼鱼,我们是夫妻既是夫妻,那就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男人我打虎游街,怎么能少得了让堂客沾光呢乖,县尊大人不都说了么,让我们夫妻同去,这可是县尊大人的命令,你敢不从乖啊鱼鱼,我们一道。”
说着话,宋兴林不由分说的拉着于苏就走,根本不给于苏一点反抗的机会。
至于被拖着走的某咸鱼,嘴里还一个劲的喊什么,“天麻,天麻”啥的,宋兴林浑不在意,只一口咬定,“没事,天麻什么的,一会游街看到药铺,我们就一道进去卖,到时候呀,指不定人家掌柜看到我们是打虎英雄,还能给我们个高价不欺我们呢。”
于苏
回应傻眼于的,是宋兴林招呼赵捕头的声音,“有劳赵捕头,我们就开始吧。”
声音落下,赵捕头一挥手,鼓声起,铜锣响,英雄出街,百姓夹道欢迎咸于小苏无奈,只得低头努力减少存在感。
艾玛,躲来躲去,这社死的场面竟是躲不掉啊躲不掉
努力低头,一只小爪子死死被宋兴林抓住的于苏不知道的是,宋兴林这般强迫她出街,其实心里还有一道盘算。
先前城门口被小头目盘查堵路,被指出她是通缉令上通缉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那样的危机,他宋兴林这辈子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这才脑子一转,迅速的有了眼下这般的取舍。
书,他宋兴林没读过;大道理,他也不懂几条;再没文化,可是有一条,他就经常从闯南走北的亡故师傅拿听到过。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再是藏着掖着,也没有完完全全把堂客暴露在世人眼皮子底下来的保险。
你想啊,他的堂客首先是小孩子,小孩子就没有大人的复杂心思,自然就不会有人想到,堂堂通缉犯,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人前,还敢在县里游街示众,越是暴露,越是明目张胆,才越是没人把堂客往通缉令上联想;
再一个,让堂客跟随一道游街是县尊大人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听不是么更不能明目张胆的阴奉阳违不是么毕竟万一一个不好,反而惹来怀疑怎么办
退一万步讲,便是有人曾经见过自家堂客,觉得她眼熟的,也得考虑考虑,自己这个被通阳县令表彰了的打虎英雄吧
且能单枪匹马的除去这么大只的恶虎,即便有投机取巧的成分在,他的武力值也是不能轻视小觑的吧
但凡自己让人有那么一丝丝的忌惮,他就能护住堂客一时,就能有所防备。
没见过啥大世面,甚至还没有经历过人生险途的宋兴林,仅凭着他那一点小精明,凭着心里这两点不成熟的想法,这才有了现在强硬的拉着于苏一起游街,而不是把她藏在身后遮遮掩掩不露头的做法。
事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