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林紧赶慢赶的从隔壁村请了土郎中赶到家的时候,人都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院子里的闹哄哄。
“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玩意,都是讨债鬼,这马上要打谷子了,居然给老娘把脚给崴了,老娘看你个死丫头这是存心躲懒呢,还崴脚,怎么就不崴死你呢”
“哎呦喂,娘啊,您可别被某些人外表老实给骗了,怕只怕是有些人呀,伤了脚是假,不想给家里分担,故意为了躲避打谷子做活才是真啊娘。”
“呜呜呜,大嫂,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能这般红口白牙的诬赖人呜呜呜娘啊娘,你莫听大嫂瞎说,我家二妹她不是故意的,都怪兴林家的,要不是她,我家二妹根本不会伤了脚的呀,呜呜呜娘。”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个丧门星的玩意,我老宋家的好运都是被你给哭没了的我看你们母女生来就是专门给我作对来的”
“娘您别这样,巧也不是故意的,您能不能不说这些了,儿看了二妹的脚是真伤了,娘,看在儿子的份上,您就给儿子两个钱,让儿子带二妹去看看脚,拿点子药吧。”
“呸,想都不要想怎么不美死你们呢她又不是给家里做活伤到了,还想让老娘掏钱儿还想去看郎中还想要拿药怎么不药死你呢老娘的钱儿就是扔水里,也不能让你们白糟践。”
跟抠门鬼要钱,那要的是钱吗那是命
边上的罗喜妹得意了,得劲的顶火。
“就是,娘,您可千万不能心软,别被这所谓的老实人给骗了儿媳看呀,有些人就是为了躲懒故意弄上脚,竟还想要钱去拿药,脸呢这得有多大哟,啧啧啧”
院子里吵吵闹闹,骂骂咧咧,哭哭唧唧,真是好不热闹。
宋兴林听到那所谓老实三婶,嘴里那番推卸责任给自家堂客的话,他的眼里划过暗芒,小人不由小心眼,还是随即想到堂客对二妹的看中,想到身后请来的郎中,宋兴林脸上又和缓了些。
他隐下怒气,与心痒痒想报复收拾人的念头,回头不好意思的朝土郎中笑笑。
“杨郎中让您见笑了,莫怪莫怪。”
这位杨郎中四十许的人,做了多年走村窜寨的郎中,也算是见多识广,自是知道一家有一家难念的经,眼下这样的情况还算是小场面。
虽心里唏嘘,面上却不显,只装没听到院子里的吵闹,朝对着自己拱手的宋兴林笑笑,摇头连道无事。
宋兴林这才呵呵笑着,转身忙领着杨郎中踏进院子。
他心说闹吧,闹吧,闹的越大越好,闹的人尽皆知才妙。
闹开了,也好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满山村的老宋家那是马屎外面光,内里是把糠啊。
毕竟他宋二痞的歪号能美名扬,可多亏了家里人坚持不懈的宣扬,如今他还真想揭下他阿爷一直在乎的皮,好叫明眼人都瞧一瞧,这一家子的人谁才是好鸟。
“哟,家里可真热闹。”
宋兴林一脚踏进家门。
院子里的人听到宋兴林乖张的声音一起,众人齐齐朝着门口的方向看来。
见到是宋兴林回来,众人心里一噎,连正挑拨的欢的罗喜妹,都赶紧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闭嘴歇菜。
刹那间,院子里除了马小巧时不时的抽噎声外,显得格外寂静。
宋兴林“哎怎么不继续啦刚才多热闹啊,你们继续啊怎么就停啦”
“二郎”
坐在堂屋门口竹凳上吧嗒着烟杆子的老宋头最先反过来,拔下叼嘴里的烟杆子,目光锐利的瞪向一脚踏进院门的二孙
子,眼里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对于这个目中无人,还软硬不吃的混不吝二孙子,宋保长那是又爱又恨。
爱他是宋家孙,人厉害,家里有他在,外人不敢轻易欺;
同样也恨他厉害,太厉害了,连他这个阿爷也不敢轻易欺;
唉身为大家长,自己还拿不住他,每每想到此,宋保长就憋屈的不行。
眼下家里闹哄哄糟心的很,本身他心里就一直憋着气,见到混不吝的孙子还一股说风凉话的二愣子劲,宋保长更气。
才想着不管怎样,也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倒霉孙子,也好压服压服他来着,结果嘴里的话才起了个头,一眼看到紧随二孙子身后进门来的人,宋保长猛地一噎。
眼看到了嘴里的斥责,硬生生的被自己咽了回去。
个倒霉玩意臭小子,竟是带着外人进门来了,难怪得一来就那般的阴阳怪气。
哼外人面前,家丑不可外扬,名声顶顶要紧,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计较,宋保长立刻选择一惯明事理的大家长态度。
眼见着老婆子被气的怒火中烧,竟是要不管不顾的脑残又要开骂,宋保长连忙重重的冷哼了两声,硬是把周菜花眼看到了嘴边的脏话给哼了回去。
宋保长都顾不上去看,被噎的跟只被卡了脖子的鸡一样不上不下正难受的老婆子,他收了烟杆子,快速从堂屋门口走过来,刚才还黑沉严厉的脸上堆叠起憨厚朴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