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召的话戛然而止,惹得心被高高吊起的老太太急的跺脚,“结果怎么啦你倒是快说啊”
于成召见老妻着急,忙就道“结果城里风声鹤唳,我根本打探不到有用的消息,我就心说,不然我亲自去漠坪看看情况,只是我才出了城准备坐船去,码头就被刘守备带军给围了,全部船只被征召,连小渔船都没放过,刘守备带着人马霸住了渡口所有船舶,当时若不是我跑的快,被徐大掩护着趁机滑水里跑了,这会子怕是也要跟着遭殃
而且他还没有说的是,等自己好不容易上岸后,为了不连带家人担心,便直接回了衙门打算去换常备在衙门里的衣裳,结果才回去就得了消息,如今那漠坪小小一地,不仅刘守备带着人马去了,便是巫中刺史居然也早早领着兵马过来,正快马加鞭的往那里赶,此刻说不定人马也已经到了。
当然,家里都是老弱妇孺,这些事情就不便跟她们提及了,于成召只能压下心底的恐慌,忙着安抚老妻。
“好了,这些大人物的事情跟我们这等升斗小民无关,我们只要知道,如今儿子跟大孙子都陷在那,不管漠坪那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单单只明府老爷没了这一条,四海肯定是要被问责的,罪责如何,我们眼下尚且不知,为了保险起见,老婆子,不是我多心,我们得先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管怎么说,先把家里俩孩子送出去藏起来才成。”
“天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啊四海啊,娘的四海啊”
听到如此噩耗,深知作为升斗小民底层皂吏的自家,在面对此等风波时,一个不好就要家破人亡,老太太心里七上八下的吓的腿软。
还是于成召见老妻状态不好,一把掐住老妻的手用力安慰“老婆子你也先别急,一切都还只是我猜着,还没定论,你先别急,兴许我们四海福大命大最后没有事呢眼下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为防万一,我们先把孩子们送出去。”
“对,对,要送出去,一定要送出去”
事关自己最喜爱的孩子们,六神无主的老太太瞬间回神,只是一想到眼下暮鼓声响,城门已关,老太太心又心慌了,一把反抓住丈夫的手焦急的问,“可问题是,老头子啊,眼下城门都已经关了,如何送乖宝他们出城去”
早有安排的于成召为安老妻的心,扶着老妻,连连拍着老妻的手安慰道:“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保证乖宝他们会没事,你别担心。”
至于怎么操作,为了保密,也是为了不让老妻多想,跟着惊惧担忧,他不打算细说。
“你且放宽心,事情还不定呢,要是家里没事,等风波过了,我们再把孩子们接回来,眼下赶紧的,得把东西给孩们带上,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那大娃呢”,想起还陷在里头的另一个孙子,老太太不由追问。
于成召顿了顿,看着老妻内心发苦。
“先把俩小的送出去再说,至于大娃眼下他跟着明府大公子去了漠坪,我们鞭长莫及,且等他回来看看事态再做定论,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于成召不忍跟老妻明说的是,就眼下家里这情况,送走一个是一個呀
全然信任丈夫的老太太点点头,“成,那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为了儿孙的安危,老太太已经顾不上伤心害怕,忙跟着老伴拆分银钱。
家中几代积攒,拢共就攒下了三百多两的银子,因着当家人于成召是个有成算的,这些年下来,三百两被陆续换成了小金饼子,一共三十两,剩下的五十六两除了平日家用的六贯钱铜板外,因着五十两是个整数,恰巧在前些日子被于成召拿去相熟的店铺换成了五两一个的银锭子,正正好有十个。
想着大孙子眼下还陷在那事发的地方,其实于成召的心底已经有了不好,不过为了安抚老妻的心,他刚才还是忍着没说,只把十个银锭放一个包袱里,想了想又抓了四个塞褡裢里,另外三十个小金饼子,一个包袱放了十五个。
于成召背上褡裢,提着两个装了小金饼的小包就去开门,老太太却一把拉住丈夫,“怎地这么分”
于成召低头看了看紧拉住自己的手,抬头回望老妻。
“保宗是老大,本就该顾着下头的弟弟妹妹些,且他自己是个有能耐的,都能往家挣钱了,都说好男不吃分家分,眼下家里情况未明,还是给俩小的多点保证才成,我信大郎不会计较这些个。”
听老伴这么一说,想到自家长孙的脾性,老太太闭了闭眼,呐呐点头,“成,那成吧,都听伱的。”
夫妻俩一出屋,听着孙女房间里的动静,老太太赶紧就喊:“桂丽啊你收拾好了没”
屋内立刻就传来苏桂丽的应答,“哎,公爹,娘,这就好了。”
不明所以的苏桂丽压着心头的不安收拾东西,收拾着收拾着就有些走神,听到外头传来婆母的喊声,她急急应话,又催促了正在翻箱倒柜的女儿一声,赶紧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三两下收拾好了女儿的包袱,见女儿还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扒拉什么,苏桂丽不敢耽搁,放下手里的包袱,叮嘱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