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扔身边,他如今二十几岁,却已经尝过了诸多悲欢离合,自个的孩子一个又一个的过世,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悲痛中早就被锻炼的心性隐忍,喜怒不形于色。
不是他不难受,只是他每日要面临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年少登基,鳌拜专政,三藩之乱,如果他只因为一己伤悲就误了国事,那他对不起的是天下百姓,对不起的是万千信任朝廷的黎民。
有时候某个孩子病重了,他甚至都来不及亲自去瞧上他一眼,在那些嫔妃眼里,他心硬如铁,不近人情,他只是习惯于收敛起自个的情绪,他必须要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但胤初这回生病,他真的慌了,他承认自个厚此薄彼,胤初在他心中的地位,的确是哪一个孩子都比不上的。
胤初从小就由他拉扯长大,是他最最看重,也最最疼爱的一个孩子,知道胤初出痘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信念支撑都轰然倒塌,他不能想象,假若胤扔真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虽然他把所有的事务都扔给了内阁,但此时他心乱如麻,一种深入骨髓的担心和害怕攥紧了他。
就在这时,明珏的出现让他仿佛突然看到了支撑。
即使他有这么多后妃,这么多宫人在身边伺候,可在胤扔的染病,甚至生死之上,他始终觉得自个是孤独一人,看着身着紫色旗装的女子步履匆忙地走了进来,康熙一瞬间,甚至都有点热泪盈眶了。
明珏是和他一样关心胤初的人,有明珏在身边,他突然感觉有了依靠。
他爱新觉罗玄烨,头一回这么依赖一个女人
就连以前玛嬷帮他肃理朝纲,教他朝政大事,他都没这么依赖过玛嬷。
康熙眼含热泪朝明珏看过去,两只渴盼的眼睛里满满都写着“求安慰”,但没想到明珏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康熙傻眼了。
随即明珏在胤初的床前蹲下了身子。
明珏几乎日日都能见到削初,往常的胤扔都是活泼,充满朝气的,承乾宫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胤初的欢声笑语,看见承乾宫的一草一木,明珏就能想象出胤扔站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背书,好奇地研究她刚做出来的风筝的场景。
她明明答应了胤初,等天儿一暖和,他们两个就一起去放风筝让风筝飞得高高的,钻入云层中看看上面究竟有没有住着长胡子的神仙。
可是此时此刻的胤初,一张小脸团在被褥里,脸蛋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往日小樱桃般温软的嘴唇此时干裂惨白,他双眼紧紧闭着,即使在梦中也睡的并不安稳,小脸上眉头紧锁,一脸的焦躁不安,似乎被什么东西魔住了一般。
胤初
明珏眼眶中霎时浮起了眼泪。
"佟额娘佟额娘"小小的孩儿突然在梦中呓语起来,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安的事情一般,原本安静不动的手脚突然在空中乱扑腾起来,“佟额娘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明珏情急之下一把握住胤初的小手,着急地说∶“保成,额娘在这,额娘不会离开你的”
"佟额娘"胤初却依旧没有醒转,他在梦中挣扎着,一张小脸上哭的俱是泪痕,"佟额娘,保成会乖乖的,比刚出生的小阿哥都乖,你不要离开保成”
明珏心如刀割,终究是她要抚养小四的事情伤害到胤初了他也不过是一个不足五岁的孩童,现在却学的这么会隐藏自个的情绪,他这几日还帮着她出谋划策,说小阿哥来了宫中还需添置些什么
她却忘了,他本就是一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就因为他戴起了伪装的面具,她就理所应当地将他当成了一个过早懂事,失去了糖果也不会哭闹的孩子。
见明珏握住了胤扔的手,康熙和太医们俱都是大惊,康熙沉了沉气,顾不得方才被忽略的震惊开口说“明珏,胤初现在出了痘疮,你莫要碰触他,应离他远一点才是。”
她现在有系统给的免疫力防身,自然不怕,她握着胤初的小手,转过头去看向康熙∶“万岁爷,臣妾不怕,您就让臣妾留下来照顾保成吧,不然臣妾在那承乾宫中也是坐立不安,只有亲眼瞧着保成才能安心下来啊。"
反正她现在有免疫能力,不怕被传染上天花,要想把圆通丹顺利喂给胤初,她得先找机会留下来才是。
彤珠方才已经被她留在了外面,虽然小丫头满脸不愿,但她不能让彤珠跟着她犯险,至于她自己,一定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完成任务才行,而且看胤初的情况,也不适合再拖下去了。
“不行,明珏,”康熙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别的事朕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事非同儿戏,你没有出过天花,并无抵抗之力,看过了保成便好,你赶紧回去承乾宫,将今日所穿衣衫都换下来,天花之事,非同小可,不容轻视听闻有个县令傅为格极擅此事,朕已召他入宫,相信保成一定能挺过去的”
看着康熙严肃的脸,明珏突然觉得康熙还挺关心她的,往常她就觉得康熙是个薄情寡义的大猪蹄子,这时候她对康熙的印象突然有了几分改观,但不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