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和姜自春一同前去见宁慕衍,此前白蔹已经见了宁慕衍好些次数,前去见他除了有些拘束以外,未有任何的局促,倒是姜自春头次见这般贵人十分郑重。
父子俩一同进屋拜见了人,姜自春赶忙献上带的礼物,白蔹晓得宁府是何等富贵,瞧不起乡野之人送的微寒薄礼也属常事,但那却是他爹的一番心意,他怕他爹的心意被糟践了,倒是一向冷淡的宁慕衍甚是客气。
“青墨,把姜大夫送的药材收起来。”
瞧着宁慕衍让自己的长随小厮亲自收下礼物,白蔹心里松了口气,这人还挺给面子。
两厢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白蔹就被打发了出去,独留姜自春和宁慕衍谈话。
他从屋里出来,虽是不多放心,可到底还是没有很不讲礼数的蹲在门口偷听,随着仆役去了前厅里喝茶。
姜自春虽听过些宁慕衍的传言,却还是头一次见到宁慕衍本人,而此人也十分客气,他对宁慕衍的印象很不错,为此倒是更放心了些。
“蔹哥儿从小同草民在乡野长大,性子随性,且也不识得字,往后进了高门大院做事,只怕是笨拙,还望宁少爷多多包涵。”
“无碍,他前去只是做医师,并非府中下人全然伺候主子。”
“如此草民先行感谢宁少爷的厚待。”言罢,姜自春就要跪下来。
宁慕衍当今虽未有官衔在身,可是父亲祖辈都是为官之人,而今中了乡试,前途无量,往后也是为官做宰的料,平民同其磕个头倒是也没有错,只不过宁慕衍哪里会让姜自春同自己行此大礼。
以前是老丈人,以后
“姜大夫切勿多礼,如此太见外了。”
宁慕衍把人扶了起来,姜自春是越发觉得宁慕衍谦逊有礼,他在屋里喝了一盏茶,这才叫黄庄头给引着出去。
黄之幸见姜自春笑眯眯的,道“姜大夫和我们少爷相谈甚欢啊。”
“宁少爷气质儒雅,亲近和善,往后能在宁少爷手底下做事实在是福分。”
黄之幸闻言干笑了一声,他虽未曾在府里做事,不似府里的仆役下人一般能时时见着宁慕衍,但偶时也会回府里汇报庄子的财物状况,同这位宁家未来的家主也是见过许多回的,他家里的娘子也在府里做事,也是有些头脸的妈妈,可也从没觉得宁慕衍亲近和善。
瞧姜自春是发自内心的赞扬,不似是拍马屁,他倒是越发的敬重起人来,以后还得友善来往才好,大少爷这般差别对待,自有其中深意。
“是,我们少爷确是如此,往后小姜大夫跟在少爷身边伺候,定是前途无量。”
两人说着出去,到了前厅,姜自春没有久留,带着白蔹回了家去。
宁慕衍来了庄子也有几日的时间,这朝事情既已经谈妥,预备明日一早就要回府城,让白蔹回去收拾好东西,明日一道走。
另外,姜自春也要到庄子里挂职。
黄之幸一路送着父子俩出了庄子才回去同宁慕衍复命。
“昔前庄子虽未和姜大夫有来往,却也能听村民谈论姜大夫仁厚,乃是有口皆碑的好人家,刘家却仗势欺人,实非良善之辈。”
“少爷打算如何处置刘家”
宁慕衍立于书案前,正垂首题字,闻言淡淡道“削去一半家产,倘若刘家那小儿再敢心怀不轨,也没必要留了。”
黄之幸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是。那可还让刘大回府里做事”
“留他回去。”并非心善饶过,而是 “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在村里兴风作浪的好。”
“是。”
宁慕衍说完提着笔抬头看向黄之幸,他今日心情不错“此次的事情你办的妥当,嘴放牢实,以后踏实做事,少不了你的好。”
言罢,他挑眸看了一眼身旁立着的青墨,小厮立马会意,把桌案上新写的字取下拿到了黄之幸面前。
黄之幸看着纸业上一个笔力遒劲的忠字,连忙跪地接下,同宁慕衍磕了个头“多谢少爷赐字。”
宁慕衍的字画值钱是一回事,黄家老小都在宁府做事,他能得少爷看重,全家都沾光。
既知因何得赏,他自然往后知道该怎么做。
“大宅府中水深,你去了府里以后万事要小心,多做事少说话,切勿与人结怨。”
姜自春一边帮白蔹收拾整装,一边唠叨。
白蔹笑了一声 “爹说得倒像是我要进宫了一般。”
“这寻常人家进大府邸做事,可不就跟官宦人家小姐公子进宫一样嘛。”
白蔹把收拾好的两个小包袱挎到了身上,其实他也没有多少东西好带的,他记得以前在宁府的时候,下人是可以回家探亲的,其实要比像做妾室一类的还稍微自由一点,到时候缺什么再回来取就是了。
另外他爹隔三差五的也会去城里,也是能给他捎带东西前去。
“知道了爹,我一定会谨慎小心的。”
姜自春从起来就开始唠叨,交待的话都反复说了好多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