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云敛了笑容,沉声道“左大奶奶,拿东宫御膳做人情算得什么了有本事,请我们姐妹去贵府见识见识呗。”
邓氏张了张嘴,赶紧道“赵二奶奶,瞧您这话说的,安阳长公主府那是何等的尊等平时丢掉的都比咱们吃的好。咱们家不过是普通人家,哪里招待得起赵二奶奶和楚少夫人。”
顾修云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左家奶奶就更该多吃些。”然后对顾拂云道,“五妹妹,你就别吃了吧,免得左大奶奶说你的闲话。”心中不是不埋怨顾拂云,这种场合吃这么多干嘛凭白给人家说嫌话。
邓氏生气地道“赵二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
顾修云道“不是你左大奶奶嫌弃我五妹妹吃得多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邓氏急眼了。毕竟年轻,又才刚为人媳妇不久,正是兢兢业业挣表现的时候,生怕行将踏错,惹人笑话,让姑舅找机会发作自己。
顾修云冷嗤一声“敢做却不敢当。哼”
“你”
顾拂云一脸平静地问“左大奶奶,可是嫌我吃多了”指了指席面,“我虽然能吃,但也知道规矩,我只吃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大姐姐不怎么吃,我就把大姐姐那一份也给吃了。怎么,碍着您了”
宫中席宴也是有规定的,每条长方型桌案正坐四人,旁坐二人,凉菜四道,热菜四道,酒过三巡后,再上四道菜。每道菜都是精准定量,一人只食得一份或两份。顾拂云再是贪吃,也不至于把别人的那份给吃了。但对于素来讲究名声脸面的贵族,这种重大场合,通常都是浅偿即止,生怕给别人留下太能吃的印象。但顾拂云不一样,她心理素质过关,本来就不怕被笑话。所以不管何种场合,她都是能吃的。
邓氏被顾修云挤兑得抬不起头来,现在又被顾修云一语道破,更是难堪,她又没有临场急救的本领,只能坐在原地,尴尬得要死,只能弱弱地道“楚少夫人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宁国公二夫人打圆场“楚少夫人果真是有福气的,胃口这么好,真令我等羡慕啊。”然后替邓氏说话,“邓氏也没别的意思,您可别与她一番见识。她不过是羡慕您有一副好胃口。她也想吃来着,却怕吃胖了,惹来夫婿嫌弃。不像您,怎么吃都不胖。”顾拂云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左大奶奶了。”然后举起酒杯,向邓氏敬了酒,“我自罚一杯,您随意。”
妇人之间的言语机锋就此揭过,但新的插曲又冒了出来。
离顾拂云不远处的一位妇人,平白无故摔倒在地,这一摔可了不得,不但摔在韩国夫人身上,还连累周边席面坐着的女眷,集体遭秧,不是摔倒在地,便被桌上的热菜浇了个正头,尖叫声彼此起伏地叫着。
如此变故,殿内诸人都懵了。
太子妃自是要打人过来垂问怎么回事,可有人伤着。
受伤的便是承恩侯府的韩国夫人了,皇后的伯母,这位一品诰命夫人,捂着老腰,唉哟唉哟地乱叫,看来是腰上受创。
太子妃赶紧让人请太医,并把韩国夫人送去内室。
后来才了解到,摔跤的是寿王的未婚妻林氏。
这林氏不是别人,正是与顾拂云打过几回交道的林雪的妹妹林霜,江南林家嫡次女。
林霜白着一张脸,道“我不是故意的,本想起身向我外祖母敬酒,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就给滑倒了。撞伤韩国夫人,并非我的本意。”
太子妃连忙命人查探地面。
果然,便有人在地面上拾起了一粒珍珠。
紧接着,又有人在地面上捡起了好几粒珍珠。
看来是有人的珍珠头面断裂,所以连累了林雪,韩国公夫人则无辜躺枪。
然后又有人问,这珍珠头面是谁的
太子妃目光掠过一群女眷,每个女眷都是珠翠满身,戴珍珠头面的妇人无不摸了摸自己的头饰,然后松了口气道“我也戴了,但我的没有掉。”
但凡戴了珍珠头面的妇人都是如此说,这断裂的珍珠头面自然是无人承认。
忽然有人说“林姑娘,你的珍珠头面呢我记得您今儿确实戴了一珍珠头面的。”
众人立即看向林氏。
林霜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摸了自己光秃秃的偏堕髻。
事情很快就明朗,珍珠头面本就是林氏的,后来掉落地面,被林氏不小心掉落,摔倒,并连累了大家,甚至撞伤了韩国夫人。
林霜自知无可抵赖,只得向太子妃承认错误,并把责任推到千金阁上,这首饰本就是千金阁买来的,质量如此差劲,如今连累她闯下如此大祸,千金阁也是大有责任的。
于是大家林氏的不满便转向了千金阁,纷纷声讨其奸商禹性。
唯独顾拂云却是心中冷笑,这林霜与林雪一个样,都是心术不正的,喜欢背后阴人,被发现后又装无辜狡辩。你要是直接承认错误,磕几个头,赔付点损失此事便揭过。
居然愚蠢到攀扯千金阁。
果不其然,原寿恩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