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赶紧喝斥道“不许无礼,这是永宁伯顾家姑娘。”
江湛赶紧说“三弟,当初我的伤势并不比你的轻,就是顾五姑娘替我接的骨。你要相信顾姑娘的本领才是,先让顾姑娘替你瞧瞧吧。”
江淇将信将疑地看着顾拂云,上下打量一眼“你真的行吗”
顾拂云笑道“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但至少也是一份希望,是吧”
顾拂云把袖子挽好,并用束袖绑起来,又让人把江淇身子按住,不让他动弹。她坐到床沿,剪去江淇淞江三梭布的裤子,膝盖虽上了药,但仍是肿成了馒头。
她开始摸骨,才刚一接触断骨处,江淇就痛得尖叫。
顾拂云先让人准备赤铜,取细末研酒备用。坐于床前,继续摸骨,但江湛痛得嘶声大叫,额上冷汗涔涔,身子紧崩,拼命挣扎,但因被人胺住四肢和身躯,江淇就是痛得大汗长流,也是动弹不得。
江太太怕他咬到舌头,又忍着泪,给他塞了张手帕。
顾拂云在接骨方面,还是颇有些经验和天份的,就是长达上千字的接骨口诀,更是背得滚瓜烂熟。膝盖骨不比其他地方,稍不注意就容易落下终生残疾,江淇属于粉碎性移位骨折,需把膝盖切开,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不若现在,直接切开骨头,做手术,上钢钉。但这个时代,可没有这些先进的技术呢。一切只能用古人的办法了。
幸而于佳惠颇有医学方面的天赋,吸取了现代接骨术和古人的经验,略作犹豫,便想到了一个较好的办法。
顾拂云对江家人说“我有七成把握,但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三爷不落下残疾。”她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毕竟她是人,不是神。
儿子的膝盖骨都断成了三块,连请了几位接骨大夫,都不敢接骨,全都说会落下残疾,顾拂云说有七分把握,已让他们欣喜。就是太医院大名鼎鼎的太医也不敢说会有这等把握。
于是江老爷便说“顾姑娘只需尽力而为即可,不要有任何压力。”
有如此懂事的患者家属,于医者来说也是件幸事,就怕胡搅蛮缠之人。
顾拂云于是便放开手脚。
只是江淇却要受些罪了。
顾拂云说“女人生孩子相当于全身十二处骨头同时骨折,你不过只骨折一处,就痛成这样。等伤好后,可得好生孝敬令堂。”
江淇“”这女人说的还是人话吗
但江太太却是感动莫名。
当初她生老三时,确实受了许多罪的,可却无人体会她生孩子时的苦楚。果然,还是只有女人才能体会女人的疼痛。
顾拂云见江淇痛得全身发抖,额上青筋暴露,也有些于心不忍,拿了针,刺了他额上的穴位,让他陷入晕迷。
等他身子得到放松,对接骨也是有好处的。
她又拿出银针,在他大腿上方几处重要穴位刺了下去,以减轻那种钻心之痛。
江老爷看她几枚银针下去,就让儿子安静下来,倒也小小松了口气,升起了小小的希望。
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三
顾拂云拿了锋利的小刀,在火上烤了又烤,又拿烈酒消了毒,用干净的毛巾擦试后,这才划开膝盖上的皮肉。
江家人看着这血腥场面,只吓得心脏发紧,赶紧别过头去,不忍细看。
江湛却是盯得目不转睛,惊讶地看着顾拂云。
没想到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有这等胆识,还有这等接骨的手法。
上回,她给自己接骨好像没这么复杂吧
顾拂云开切此肉后,又拿用酒泡过的赤铜屑末抹在断骨处,开始接骨。
把断骨一块一块地接好,又拿针线来,把划开的皮肉一针一针地缝好,
抹了续骨膏,这才开始上夹板。
弄妥当后,顾拂云也出了一身的汗水。
她净了手,从丫鬟手中拿过白色帕子,抹了手,又抹了脸上的汗水,取了银针,又坐到床前,给江淇把了一会儿的脉。
良久,方道“骨头已经接好,未来十天,伤腿忌碰水。包扎不要太紧,五日后,江姑娘再给我下贴子。”
“另外,我再开几副内服的药,用于消炎止痛活血,一剂吃一日,一日三次。忌辛辣和油腻,多吃些骨头熬制的高汤、牛肉,因为骨头需要大量的营养补充。”
江老爷赶紧涕零“没想到顾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医术。”
顾拂云不好意思地道“平时无事就看医书打发时间,呃,再加上我胆子比较大的缘故吧。”
江太太说“顾姑娘不但救了我家大郎,如今又是三郎的救命恩人,这份大恩,实在无以为报。请姑娘请江某一拜。”
顾拂云赶紧侧过身子,说“虽然骨头已经接好,后继还要上药,做针炙,以及做康复运动,没有半年休想恢复。我先回去,再配制些续骨膏,夫人派人来取,每日早晚途抹两次。”
一般骨头骨折以后,会固定,然后关节周围就会产生粘连,骨化性肌炎,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