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赶紧拿起银子,放到天秤称上称了,说“五两银子,押顾五赢。”另一名书生模样的小厮已经写好了小票,并盖了章,亲自递给楚锐。
“爷,这是小票,倘若赢后便持小票来兑奖。”
周青亲自接过,见自家主子神色淡漠,咬了咬牙,拿出才发下来的月银,递了过去“我也押顾五。”
“好咧,五两银子,押顾五赢,小票请收好,一会儿赢了就拿小票来兑换。天盛楼认票不认人,请爷收好小票。”
周青拿着小票,赶紧跟了上去。
一位气度不凡一身锦衣华服身量微丰的中年男子,也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两名眉清白秀的小厮。
小厮照例招呼着中年男子是否要下注。
“还下注”其中一名穿青衣的小厮双眼一亮,等问清楚了规则后,说“我也下注,我也要下注。”
中年男子并未反对。
青衣小厮拿出一绽银子,在苏六和顾五的名字上来回打着转,最后咬牙,下注顾五。
“顾五才这么点注,也怪可怜的,我就下她吧,算是支持她。”
另一名灰衣小厮便说“你这岂不是白拿银子丢嘛。”
“顾五好歹救过我,就算是支持她吧。”
灰衣小厮拿出一绽银子,略微犹豫,押了苏六。
中年人带着两名小厮,直接上了楼,还是三楼的豪华雅间。
斗鸡时间是辰时中,虽说时间还早,但并不影响大家的高谈阔论,虽然昨儿下了一场雨,今儿早上还下了一阵子雨,如今雨变小,天气倒也凉快,但这么多人挤在一处,时间长了也怪热的。但这些平时一点热都受不得的人,这会子却是无比耐热,一边拿着帕子抹汗,一边朝门口引颈张望。
“怎的还没来”
“你说,那顾五,堂堂大家闺秀,会来这种地方吗”
二楼以上的包间,也并非清一色的爷们,也还有不少贵女呢,只是这些贵女走的后门,并未经过大堂,直接上了女眷用的楼梯,进入雅间后,栏杆处还会放下一道帘子,遮掩了外头探索来的一应目光,却不影响她们的视线。
天盛楼之所以声名远扬,深谙贵族们高人一等的心思,难怪会如此红火。
雅间里,一群大家闺秀也正在议论着顾五。
有人说“这种龙蛇杂混的地方,她要是敢出现在底楼,保证让她名声扫地。”
“可若不出现在底楼,怎么与苏六斗鸡呢”
“是啊,所以,这顾五无论输赢,只要来到这种地方,保证让她声名扫地。”
“过分了吧,人家就算声名扫地,同样会嫁入苏家呢。”
有一会儿的沉默过后,又有人说“苏六喜欢她,不代表苏侯和苏夫人也喜欢这样的媳妇,且等着吧,我敢打赌,就算顾五故意输了比赛,也不可能嫁给苏六了。”
殊不知,她们的话却被旁边包间里的人听了个正着。
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脸色就沉了下来,对身旁的威武绝伦的中年男子道“小六就爱胡闹,一会儿侯爷出场,务必把小六给带回去。”
这妇人正是武安侯当家夫人,苏夫人。这中年男子自然就是苏六的父亲武安侯了。
武安侯说“你想得也太简单了。这场盛事,已经把整个京城的目光都吸了过来,你若真把小六带走,让比赛无法进行,那可就犯了众怒了。”
苏夫人滞了滞,又说“都是那顾五惹的祸,真是个祸水。小六人单纯,被她算计了犹不自知,我却是不那么好糊弄的。”
武安侯看了夫人一眼,说“少说两句,隔墙有耳,且先看着吧。”
苏夫人这才没有再说话。
苏澜来了,手中提着一个铁笼,笼子里的便是他的得力悍将,从吐番高价买来的斗鸡。
一头威风凛凛雄纠纠的斗鸡。
众人瞧到苏六,全都沸腾了,并鼓起了手掌。
如雷般的掌声让苏六心情激荡,站在高台上,团团向大家作揖,并说了漂亮的场面话。这苏六虽然有着纨绔名声,但话却说得相当漂亮,并且他穿着也不俗,白地紫金团花箭袖长袍,镶红、黄、蓝、绿、褚五色宝石的紫色玉带缠腰,比目节节高升羊脂玉压袍玉佩,脚蹬羊皮靴,面如冠玉,神采飞扬,举手投足间,尽是贵公子的优雅气派。
明知苏六的纨绔名气,但他这一身贵公子的装扮,还是让三楼那些贵女羞红了脸,明明别过了头,仍是又下意识去偷瞄此人。
“这小子,不过一场斗鸡也要打扮成孔雀。”三楼包间里的楚锐脸色有些阴沉。再看自己千篇一律的玄袍,便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那顾五是不是与旁边雅间里的贵女一样,只喜欢苏六这种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男人。
武安侯看着像孔雀一样的儿子,恨不得把他抓起来抽一顿。他膝下共有六子,另外五个儿子都得了他的真传,酷爱低调行事,这小儿子却如此张扬,真是丢尽他的老脸。
苏六已经来了,就剩下顾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