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想了无数回,是不是该派人通知老夫人,可老夫人年纪大了,又怕让老夫人担心出了个好歹来。就算通知了老夫人,老夫人也只能下贴子请宫中的太医来府中医治。
可世子爷病的这个地方,太难以启齿了。
国公府因夫人当家的缘故,并不是铁桶一枚。
至于夫人,周青是压跟就没有想过,甚至还要死死瞒着。
世子爷在国公府就经常遇上毒蛇,膳食里被下毒,他真不敢想象,要是让夫人知道世子爷病重,会不会使妖蛾子。
悲伤担忧中,周青又恨死了夫人。
金乌当空普照,千里碧空如洗,孤云闲适,大佛寺半山腰的禅房四周,虫叫林更静,鸟鸣山更幽。
周青抬头望天,脸色再一次沉了,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宏雅那老和尚,究竟找了什么人来给世子爷医治啊
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周青决定硬闯。
但他并未成功。
不等他靠近禅房,从暗处就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和尚,露出的胳膊肌肉鼓鼓的,每个人手中拿着根结实的梨木棍子,目光森冷地盯着自己。
周青沉下脸来“让开。”
没有人回答他。
周青抽出腰间的刀来。
和尚们把手中的木棍扔了。
周青心头一松,这帮家伙果然欺软怕硬。
但周青才向前走了一步,就听到几声尖锐刺耳的抽刀之声。
周青傻眼了。
几个和尚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白茫。
那大刀又长又粗,还宽阔,周青眼力极好,在刀身上看到一排小字“周记刀铺”
“这帮狗日的。”周青不得不放下刀来。周记刀铺的刀是出了名的锋利,更是出了名的厚重,一把精钢打造的刀,少说也有半石重,但这半石重的刀,这帮和尚就像拿掏火棍似的轻松,显然手上功夫不浅。
周青是侍卫出身,手上也是有真功夫的,可双拳难敌四手。
于是周青改兵为礼“在下实在担心世子爷的病,麻烦诸位帮我瞧一下,世子爷现在怎样了”
站在最旁处的那个年轻和尚矜持地说了句“施主请稍候”,就转身去了禅房。
那六个肌肉结实的大和尚,依然铁塔一般守在门口。
周青暗骂“狗日的小和尚,哪天等你落了单,看我不把你打得连你老子娘都认不出来。”
这厢,小和尚正低声对宏雅大师说“楚施主身边下人问楚施主病情是否已缓解”
楚锐还在晕迷当中,但他紧皱的眉头已经渐渐抚平,显然疼痛已得到缓解。
小和尚得了宏雅大师的话,又出来与周青说了。
“施放请放心,楚施主病情已得到控制。”
“当真”周青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个大夫是谁等他出来,我要向他磕个头。”周青还是有些小心机的,世子爷这病分明就是国公府小厮包括军中将士们常得的石淋之症。如果这大夫真能治这种顽疾,就想办法把他弄到军中去,实在不行,弄几张药方也是成的啊。
小和尚不敢作主,又去找宏雅大师了。
看着正在专注行针的顾拂云,宏雅大师对小和尚说“你去告诉那位施主,给楚施主施针的是位女施主,并且已有婚约在身。”
小和尚惊呆了,飘着脚步出了禅房,对周青如实告之。
周青“”
小和尚却恶作剧发作,居然又问“施主,还要给那位施主磕头吗”
周青结结巴巴地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宏雅老和尚,虽然神棍了些,但这回确确实实帮了世子爷大忙,是得好生感谢他。
这厢,顾拂云也累得不轻,施针也是道技术活,体力活,还不能分神。
好在,经过一翻摸索和实践,她在针炙方面的技术有了空前的突破。
果然是实践出真知啊,光靠书本知识也是行不通的。
顾拂云收了针,抹了额上的汗水,依着上一世辅助祖父医治结石病人的经验,让宏雅大师写药方。
宏雅大师内心欣喜,按着她的要求,写下药方来。
顾拂云仔细斟酌,又增减了几味药材。
宏雅大师也是颇通医理的,看了药方,有些不解,说“这金钱草只是活血化淤,清热解毒,管用吗”
顾拂云说“金钱草不止清热解毒,还能利尿排淋。但凡石淋之症,都要加金钱草。”
宏雅大师惊奇地道“当真”
顾拂云点头,中医医治结石,金钱草绝对是主要配方,并且剂量最重。不止祖父爱用这味药,就是民国时期的杏林高手,也爱用金钱草医治结石。
顾拂云见他像个不耻下问的好奇宝宝,索性一次性解释“起病急、疼痛程度剧烈,尿血颜色鲜红,小便灼热疼痛,多由膀胱湿热久蕴,煎熬水液,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