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足足熬上四五个时辰,然后把汤汁榨出来,要像挤海绵一样尽全力压榨。
榨出来的汤水用柴火锅慢火熬,要足足熬上一整夜,直到糖水渐渐变得黏稠晶亮,细密的小泡连成一个个透明的大泡,便成了。
熬好的麦芽糖黏稠晶亮,用两根筷子挑起两团来回搅动,便是童年记忆中必不可少的“搅搅糖”了
眼下,楚溪客看着绿油油的麦芽,已经开始流口水了。是的,他还停留在剁麦芽的阶段。
老驴头耷拉着眼睛坐在摇摇椅上喝奶茶,楚溪客负责“哐哐哐”剁麦芽“师父,够碎了吗”老驴头看都没看一眼就摇头“继续。”
楚溪客很听话,继续“哐哐哐哐哐哐”,直到快把案板剁裂了才停下来,又问“师父,够碎了吗”老驴头再次冷冰冰地说“继续,越碎越好。”
楚溪客一边剁一边问“师父,为什么要越碎越好”
老驴头似是被问住了,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板着脸说“让你剁你就剁,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楚溪客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自问自答“我猜是为了充分发酵,这样榨出来的麦芽汁水才更甜。”
老驴头目光一顿,他不懂什么叫“发酵”,但确实尝试过,剁得碎的更甜“力气不大,话倒是不少。”
“师父喜欢力气大的呀成啊,赶明儿我就给您带一个过来,一只手就能拎起一头猪的那种”
小小的院子里充斥着楚溪客清亮的嗓音,老驴头瞧着一脸嫌弃,垂下的眼皮却悄悄地藏起笑意。
就这样,楚溪客多了个不算师父的师父,还学了门熬饴糖的手艺。
云飞跟着楚溪客来过一次,被老驴头的大长脸和硬邦邦的说话风格吓到了,回去的路上就忍不住跟楚溪客表忠心。
“师父,从前我一直羡慕阿柱力气大,羡慕三娘头脑好,直到今日我才发现其实我也有优点我运气得有多好啊,才能拜您为师”
楚溪客禁不住哈哈大笑,揉乱他头顶的小丸子“知道就好,乖乖给为师当牛做马吧”
云飞笑嘻嘻地捂着脑袋,小声吐槽“师父呀,我觉得师公八成是话本里说的那种隐姓埋名的世外高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云飞理所当然地说“就他那臭脾气,如果不是有两把刷子,早被人套上麻袋打死了,哪能活到这把年纪哦”
“不得无礼。”楚溪客教训一句,眼前不由闪过老驴头那张皱皱巴巴的大黑脸,终究没绷住,笑出声来。
确实很有道理啊哈哈哈
虽然老驴头不让楚溪客行拜师礼,但楚溪客还是按照拜师的传统,送了五谷、烧肉和奶茶过去原本应该送酒,但他看着老驴头红肿的酒糟鼻,暗搓搓换成了自制的奶茶。
老驴头嘴上不冷不热地说“不过是熬个饴糖,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实际转头就把满满当当的拜师礼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接受周围摊贩的“注目礼”。
旁边,执失婆婆笑呵呵地给楚溪客盛了一碗麻食,道“那日多亏了小郎君,乌古纳和她腹中的小娃才没出事,她家男人走不开,托我跟你道个谢,改天会亲自登门。”
楚溪客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请告诉他千万别客气,我就是动动嘴,出力出东西的还是你们。”
执失婆婆慈爱一笑,言语间带着对相熟后生的关切“几日不见,小郎君像是瘦了许多,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涉及到私事,楚溪客原本可以打个哈哈含混过去,然而对上老人家慈和的面庞,他便不由说了实话“晚辈在平康坊开了一家奶茶铺子,原本用的是水牛奶,然而水牛奶价钱高,也不好进货,就想着换成马奶或羊奶,只是走了许多家都没找着合适的。”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长安还没有那种产奶的黑白牛,能见到的只有耕地拉车的黄牛和水牛,因此这段时间楚溪客用的都是水牛奶。
这种牛奶只有生了崽的母牛才有,都得先紧着小牛犊吃,只有小牛犊意外死了或者奶多喝不完,主人家才会拿出来卖。因此,牛奶又贵又不好找。
执失婆婆听完,并没有急着出主意,而是温声安慰“这事急不来,到了合适的时候,兴许就会主动送上门了。”
“我觉得也是。”楚溪客豁达一笑,开开心心地舀了一大勺麻食送进嘴里。
原本以为只是一句闲话,楚溪客说过就忘了,没想到,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惊喜还真就主动送上门了
这是后话。
眼下,楚溪客正满院子找他前几日种上的麦芽。然而,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别说麦芽,连装麦芽的碗都没找到
钟离东曦指了指屋顶,淡定地问“是不是在找那个”
楚溪客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了屋顶上那两碗狗啃的、不是,猫啃的麦芽。
楚溪客“”
绿油油的麦芽他足足等了六天的麦芽要用来做饴糖的麦芽代表着他学习成果的麦芽就这么被当成猫草,吃、掉、了
作案“猫员”除了自己家的